苍郁语塞,讪讪道:“臣妾小门小户,见识少。”
他一定没被人开过玩笑!不对,谁敢和他开玩笑?
此后两人无话。苍郁无事可做,估摸着该添香了,便走上前去试香。
不妨姬杼突然瞧着神像说道:“皇后敬了香。”鲜少有人在这种时辰敬香。
苍郁瞧着神像前的三炷香,颔首:“是,臣妾有事希望神灵保佑。”
“怎么,盼着元贵妃将今日的事认下来?”姬杼嘲讽道。
“不。”苍郁注视着渺渺轻烟,叹道:“臣妾只为自己而求。元贵妃认不认都是苍氏与元氏的事,与臣妾有什么干系。”
“皇后此言是何意?”姬杼沉声道。
“阿娘说寄望神灵之事不能详说,否则会不灵,望陛下见谅。”苍郁抬眼望着姬杼,卖了个关子。
姬杼本觉得她在故弄玄虚,但见她眼神清澈,神色肃穆,又不似装神弄鬼。
这时苍郁俏皮地眨了眨眼,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姬杼嵬然不动:“唤人来为朕更衣。”
姬杼似乎心情很不好,更衣时左挑右拣,说话也不似往常好听,宫人给他骂出去三个,哭了俩,劝都劝不好,苍郁眼瞅着长信宫人个个像死了爹娘似的哭丧着脸,没人敢进去服侍,只好自己亲自上阵。
沈嬷嬷和李嬷嬷以为姬杼是听了苍郁的哭诉,正在生长秋宫的气,面上的得意之色藏也藏不住。
苍郁可没她们那么乐观——她最清楚姬杼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最清楚两人之间的实际情况,一边温顺地为他梳理着头发,一边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为了给元贵妃多争取一些时间,陛下可真用心良苦。其实陛下多虑了,也许元贵妃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呢?”
话未落音,姬杼即刻侧过脸来,目光阴鸷。
若是能掐死她,她现在一定已经死了,苍郁从中读到这样的信息。
这个男人十分厌恶被看穿秘密,偏她一次又一次忍不住说了出来。
“陛下应当对贵妃更有信心才是,她是个很有才干的女人呢。”苍郁笑道,言语之间并无讽意,用以安他的心。
上次他透露对元贵妃并无多深情感,还说了一堆有用无用的话,看来都只是诓她而已。若是毫无感情,怎会如此心急?
姬杼一语不发地转过头去。这一次他未再挑三拣四,许是安了心,苍郁很快就为他整理好了衣冠。
两位嬷嬷见皇后出马一个顶数个,暗笑着相视了一眼。在她们看来,元贵妃这次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两人并肩走到正殿,沈嬷嬷和李嬷嬷已准备好了一切,只待他们到来。两旁站着许多宫人,有长庆宫的,也有长信宫的,个个神色肃穆,令得场面看起来很压抑。
苍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姬杼突然向她侧过身来,弯腰将嘴凑到她耳边,凉声道:“皇后猜错了,朕不过觉得你们女人之间的争斗太无趣,朕这么忙还得分神作戏,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