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宽敞而明亮的病房里安静无比,只有时钟齿轮单调的机械声在房间里飘荡,令人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像是什么东西在进行最后的倒计时。
骨碌
忽然传来了一阵滚轮划动的声音,房间的滑门被人打开了。年轻的护士抱着记录本迈入病房。原来六层特护病房的负责人今天请了病假,由她来代班,负责监控这一层的病人情况。
进门时她听见了时钟的声音,不由得抬头注意了一眼,现在是晚上十点,该做日常的病人数据记录了。
她拿起记录板,开始熟练地记录床上病人的身体数据:心率80,正常;收缩压110,正常;体温37c,正常;血氧饱和度
这个小县城的医院病人并不多,六层的特护病房只有这一个病人,一点也不忙,没事时她经常会过来转转。所以她对眼前这个瘦削的年轻人整体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近些天身体数据基本上都没变化,记录着相似的数据,一不小心就走神了。
据说这个人是在研究院做实验时出的事故,脑组织受损伤了,一直昏迷不醒,经过多方医生会诊治疗也没有找到头绪,全靠营养液吊着命,现在已经是第六天了。
虽说他的一切身体指标都趋向于沉睡的正常人,不过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应,如果再拖下去,昏迷时间超过两周,就属于长期昏迷,继续下去很有可能会被判定为植物人
这些天他的姑妈和姑父都有来过几趟,看上去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要不是有研究所的经费支持,恐怕已经
可是研究所的经费也是有限的,怎么会无限供应一个人的医疗费呢?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要一直维持一个成年人的生命,基本上就是天价。哎,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正是最好的年纪,要是真的成了植物人,他们家该怎么办啊
小护士叹了口气,随即收回了乱飘的情绪。她只是感慨一下人生无常,并不是同情心泛滥想做些什么。毕竟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了,再惨的家庭她也见过,要是事事都多愁善感,工作还怎么继续做下去?
虽说工作十分清闲,但是能被调到特护病房的人肯定不是一个只会划水摸鱼的丫头片子,这份工作对他十分重要,她也非常认真地在完成她的工作。她很快把注意力收回到旁边的仪器上,继续观察记录年轻病人的体征数据。
一边的心电监护仪的波形图忽然紊乱了起来,病人的心率忽然暴跳到180以上。监护仪的警报被触发,尖锐的警报声倏地响彻整个房间。
出问题了,是突发性心悸,病人处于深层昏迷状态,自我调节能力差,如果处理不好极有可能导致死亡!她有些惊慌,但是并未手忙脚乱,她先按下病床上的呼叫值班室的按钮,然后带着记录本一路小跑了出去
这不是一个小护士可以处理的紧急情况,她需要马上联系当晚值班的主治医师!
在年轻护士匆忙离开之后,病人的胸口毫无预兆地裂开一道细小的口子,那是心脏的位置,一股鲜血从中飙射而出。随后成片的鲜血从伤口涌出,染红了整个病床。心电监护仪的心电图型像是狂卷的海浪一样上下翻涌,到达峰值之后齐齐回落,100,80,60,40,0
飞速下降的心率带动的警报声连成一片,与此同时其他仪器也同时发出了危机警报,各种错杂的警报交织在一起,一时间整个病房都是红光闪烁,并不算宽大的空间里回荡着短促的鸣音,像是狂风暴雨般的鼓点。
所有的一切都在疯狂的警示出一个严重问题:这个病人已经濒临死亡了!
可此时楼层里唯一一个值班的护士已经出去了,值班室里的主治医师也因为楼下送来一个急诊一起下去帮忙了,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也没有人可以帮他。
那些警报响的很快,熄灭的速度也很快。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内,这些复杂的仪器一齐熄了声,然后转变成绵长而拖沓的尾音。
滴滴
提示音越来越慢,心电图的波形也渐渐停止跃动,像是跨越七海逆流而上的鱼,逐渐失去了冲破海平面的力量,慢慢趋于平静,最后变成一条死寂的直线,象征心率的波点沿着这条直线徒劳地奔向远方
提示音也随之静止,戛然而止。
一切都宣告着监控中的病人已经死亡,整个病房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这时时间还没过多久,慌忙的小护士也才刚刚跑到一楼。
可能是由于伤口开的很小,光滑的裂口剖面重新贴合到了一起,也因此停止了流血,病房里的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状态。
忽然,眼前的空地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几乎难以听见,像是一只猫在踮着脚迈步,但是在这安静的世界里还是有些突兀。
随后空荡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了一个清脆而动听的女声:“记录,被观测者1死亡。死亡前体态数据一切正常,死因不明,疑似在异世界受到重创。体表特征为”
一个隐形的人靠近了病床,她解开年轻病人胸口的扣子,开始观察:“胸口有一道伤口,伤口表面光滑。疑似利刃从背后”她把病人身体微微翻起查看了一下背后的情况,“疑似贯通伤,从背后穿透胸口。”
就在这时,1的眼睛忽然张开了,本来漆黑如墨的眼瞳充斥着耀眼的金黄,无上的威严仿佛从云端之上镇压下来,顷刻间席卷了整个病房,那一瞬间隐形人居然隐隐有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