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活着么?”肖敏问
“活着,恢复的比黄玲还快。”李伏道。
“真是命硬,”肖敏冷笑一声,“跟野草一样。”
“那个丫头的脚已经接上了,只是这两天还不能走路,那个汉子的手也接好了,功能恢复的还可以,估计能复原个七八成吧,黄大小姐的伤势也稳定了,按我的方法定期换药,一周之后就能下床,我这边算是交货了,不知肖将军的货款准备的怎么样?”
肖敏从白允手中取过一条布袋,递给了李伏,“十斤血蝉,加上昨天中午的十斤,一共二十斤,货款两清。”
“单从生意而论,肖将军倒是个爽快的买家,”李伏看了看布袋里的血蝉,掂了掂分量,“只是这几桩买卖太棘手,李某实在有点吃不消。”
肖敏道:“劳烦李兄把剩下的药品装好,我现在要带着些人回山。”
李伏指了指陈思琪道:“其他的人都可以带走,但这个人你要给我留下。”
肖敏皱眉道:“为什么?”
李伏道:“这个人伤势过重,现在不能移动。”
肖敏道:“不劳李兄多虑,这个人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李伏道:“既然无所谓,将军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将此人送与李某。”
“你要此人有何用处?”
“此人体质特殊,李某想拿来做些研究。”
肖敏笑道:“李兄好胆量,可知此人是何来历?”
李伏道:“肖将军对其轻蔑如是,估计没什么正经来历。”
肖敏道:“李兄勿罪,此事恕难从命,此人与我山中仇怨极深,今当让其血债血偿!”
“你先救她,又要杀她,这是何道理?”
“救她非我本意,纵使不杀此人,也须让她受尽百般苦楚,以平我心头之恨!”
李伏道:“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却让将军如此执著?”
“此乃军中内事,李兄莫再多问,烦请备好药品,我等即刻启程。”
李伏闻言长叹一声,将血蝉递还肖敏。
肖敏诧道:“李兄此举何意?”
李伏道:“店中药品不足,还需采购补给,等药品足数,再收将军酬劳。”
肖敏错愕半响道:“之前怎不听李兄说起此事?”
李伏叹道:“只怪愚兄平素懒散,店中仓储疏于打理,几位伤者所用之药皆属罕有,以致一时措手不及。”
肖敏闻言,剑眉倒竖,道:“李兄可是有心戏耍于我?”
李伏道:“岂敢岂敢,肖将军要是动气真火,还不得把我这小店掀翻?”
肖敏平复半响道:“不知李兄何时能将药品采购齐全?”
李伏咂唇道:“这却难讲,许是三五日间,许是三年五载,许是顺风顺水,今夜便能齐备。”
肖敏笑道:“兄长何意,直言无妨。”
李伏手指陈思琪道:“我意只在此人,还望将军成全。”
肖敏道:“我劝兄长一句,此人绝非寻常,稍有不慎,便要招来灭顶之灾,兄长纵不顾自己性命,也得顾及嫂夫人安危。”
李伏苦笑道:“将军可真是拿住了李某的七寸,时时不忘敲打李某一番。”
肖敏道:“小妹绝无威胁之意,凡与此人往来者皆遭横祸,还望兄长三思。”
“祸福各有定数,生死自安天命,这个女人,我无论如何都要留下。”
“李兄不听良言,休怪小妹无礼。”
“李某一介布衣,将军无须计较礼数。”
情势一如昨日一般紧张,只是场面刚好颠倒过来,李伏面带笑意,但语气十分坚决,肖敏满脸怒容,身后众人握拳待战,一场恶战似乎一触即发,不想白允突然上前,与肖敏耳语了几句。
“将军,宗伯大人打来电话。”
肖敏一怔道:“他醒了?”
白允点点头。
肖敏接过电话,李伏见状,转身走到了稍远的地方。
“你醒了?”
“是啊,要不然怎么给你打电话。”听筒里传来了耿立武嘶哑的声音。
“我现在正在……”
“我知道,你现在正准备回来。”
“我已经把……”
“我知道,你救了黄玲,他们都告诉我了。”
“我现在要把陈思琪……”
“我知道,你想把她带回来,我明白你的心情,我真的明白。”
“你觉得……我不该这么做?”
“我觉得……是不应该,但是换成是我,也许我也会这样做。”
“我,我现在有些……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固执了,”肖敏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你知道,在那之前,也就是几个小时的样子,我因为一点小事情,还和黄瑗发了脾气……你知道……我的脾气就是那个样子,就是……那个样子……”
肖敏落泪了。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这个仇,该报。”耿立武道。
“我也知道,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我知道武栩不会善罢甘休,可我的,我的……我最好的……她走了”肖敏哽住了。
“我知道,我懂……不哭哈,你是将军,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哭。”
“我现在有些迷茫,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到底要不要把她带回去,我到底……”
“怎么做都好,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哪怕出了天大的事情,我们一起扛就是了。”
“一起……扛……”肖敏刚刚擦去眼泪,可眼眶很快又湿润了。
“对,一起扛。”
肖敏咬住嘴唇,奋力忍住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