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松花以死还了李燚的情,偿了陈世昱的命,留下钱和房产又苦求云锦照拂,也算给愧对的女儿一个交待。
洛松花安心的走了,剩下想与李燚合葬的遗愿,云锦因没法当面拒绝只得试上一试。她去了众信集团,没费周折见到李璟羡。
李璟羡说节哀顺变,云锦说谢谢的同时,想到这话一个多月前在李燚的葬礼上她才对李璟羡说过。
李璟羡也想起此事,两人四目对视间苍凉一片。
李璟羡说时间过的真快,云锦点头应是。
云锦又问李璟羡近况如何。
李璟羡回她还能如何,那话里透着无能为力的心酸。
云锦一声叹息,两人心下了然余生再无欢娱,那空下的岁月是用来消解前半生伤痛的。
踌躇良久,云锦还是开口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洛松花的遗愿?
李璟羡的眉头深锁,似狐疑,似愤慨,似责怪。
是的。
云锦感受到了李璟羡突然转变的态度,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重申。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李璟羡反问云锦。
云锦深吸了一口气,轻声提示。
但这是遗愿啊!
李璟羡并不理会云锦的提示,不齿道。
只有她可以从容的说出遗愿,小燚的遗愿是什么?世昱的遗愿又是什么?我想替他们完成却没有机会。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里尽是恨意。
云锦没有与李璟羡争辩,其实对此结果她一早便想到,也觉得两人合葬不妥。众人都是间接害死李燚的凶手,洛松花起的作用却是最大。发生了这许多事儿,谁还能说两人是对璧人。
果然又听李璟羡道,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小燚最后说了什么你应该还记得,小燚已经对她失望至极,我不能让这个在我儿子活着时候扰得他不得安生的女人,死后还缠着他。
李璟羡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又背过脸去,云锦觉得他是在拭泪。
但云锦终究还是可怜洛松花,待李璟羡情绪平复后将想到的折中方法讲了出来。
我们不是小燚不知道最后一刻,他是选择原谅小洛还是带着不甘与埋怨走的,却知道小洛是全心爱恋着他的,将小洛也葬在平山墓园吧,若是小燚肯原谅她,到了那边也不孤单,若是不肯原谅也没什么。
李璟羡仍是皱眉,不过对于云锦的这个提议倒是没有驳斥,停顿了一会儿,最后恨恨道,随便。
见洛松花的问题解决了云锦也不再多话,李璟羡更是神情恹恹懒得开口。
云锦不知道这一刻李璟羡想些什么,她却不自觉想到两人交往的时日,每晚煲电话粥时怎么他有那么多话说呢。
云锦向李璟羡告辞,李璟羡没有挽留,起身引她出门,送至电梯口便道了别。
洛松花下葬那天气温骤然下降十几度并刮着透骨的北风,风刮得树木的枯枝发出绵延不绝的呜咽,卷起地面上一冬不会融化的积雪,打在人的裤管上湿了大片。
按照习俗,下葬时女子是不能靠近墓穴看到墓坑的。
云锦经殡葬公司提醒知道了此事,自然得依风俗行事,去找h帮忙。
云锦对h说,不能让洛松花下葬时身边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全交由殡葬公司吧。
h听了云锦的话目光变得深邃,试探的回道:洛松花也是认识些朋友的,你可以通过现到南方发展的她的好友小乐找人。
云锦回他,我觉得不妥,你是她的医生又与我相熟,还是你去合适。
h听着云锦看似商量实则不容拒绝的话语,意味不明的苦笑。
云锦带着凝馨等在远处,凝馨甚是安静的站着,云锦看着并不哭闹的凝馨却是更不好受。若凝馨是个懵懂无知的,不知此刻大人们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便罢了,可早惠的凝馨当真不知此刻与母亲已是决别吗。
填土,立碑,所有程序进行完毕后,服务公司人员过来请云锦和凝馨过去。云锦带着凝馨走到墓前,让凝馨给洛松花磕头,自己也行了礼,又谢过站在一旁的h。
待所有仪式完毕,殡葬公司的人离开了,云锦仍安静的站在墓碑前,h也如她一般静立不动,凝馨则蹲在墓碑前,用指头一遍遍勾描着洛松花之墓几个墨字。
我们去旁边聊聊。
云锦对h说。
h点头的同时迈步走向通道口。
想说什么?
h站定的距离即保证凝馨听不到二人谈话又可以看到凝馨。
h医生有治疗失败的案例吗?
云锦突兀的问。
h没有回答云锦的提问,而是望向洛松花墓碑和下方的小儿,一脸的从容平静,稍后徐徐发声。
逝者已矣你放下吧,陈世昱与洛松花是这场旷日持久风波里死的最后两人,一切都结束了。
h的话令云锦石化当场,她的表情古怪,似不敢相信又似原来如此,我早已经猜到的笃定。
h并不躲闪云锦那摄人的目光,坦然与之对视。
渐渐的h的回答在云锦的耳中与呼啸的寒风合在一处,声音越来越大,如洪钟之鸣,江水咆哮,瀑布落差。
一些事情在云锦脑海中浮现出来,一些脉络逐渐清晰。
几天后陈佳丽也为陈世昱在瑰兮寝园选定了墓址,至此陈家这一辈三人中两人死于非命,只余最小的妹妹苦苦支撑。
陈佳丽一方面要料理兄长的后事,另一方面要与森胜一众股东周旋,陈佳丽扛了起来,集团正常运转的同时誓要将陈世昱风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