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的云锦瘫坐在椅子里,她的内心不像与叶知秋说的那般自信。
四月二十六日清晨别后李璟羡便极少与她互动,近三日更是消息全无,到今时今日整整二十天,李璟羡在忙些什么?会不会?
云锦不敢想。
而今李璟羡是惟一可以拯救她的绳索,只有李璟羡出面澄清才有可能制止谣言。
李璟羡在哪里呀?
云锦望眼欲穿的想念着。
恰在此时传来钥匙开启房门的声音,云锦立即意识到陈世昱回来了。有些慌乱,与此同时心开始下沉。
当沉到再不能往下去的时候,云锦突然间平静了,豁然开朗了。
这一刻云锦意识到和陈世昱之间的关系真的完了。
可是,云锦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不是早就知道的结局吗。
只是像病人面对死亡,虽然已经被病痛折磨的苦不堪言,天天叫嚷着“生不如死”,但当死亡降临时仍是猝不及防,难以撒手人寰的。
云锦整理好衣衫起身,至走廊时看到陈世昱的大半个身子已经绕过屏风。
云锦看着走廊尽头陈世昱清减的身子有些不忍,才几天的光景陈世昱日常穿着合体的衣服竟显得宽大了。
云锦想此刻陈世昱的心情定然坏到了极点,对于思源他势在必得,而今落得如此结局。
云锦故作轻松的与陈世昱打了招呼,一脸阴霾的陈世昱没有吭声,他走向云锦又绕过云锦,进入客厅而后坐在他惯坐的沙发上。
看陈世昱的脸色,云锦明白他已经知道那传闻。
云锦没有触怒陈世昱,现在的她只想心平气和的了结。
云锦强撑着因为受到传言惊吓几近虚脱的身子,去厨房为陈世昱泡茶。
烧水,洗杯,选茶,洗茶,每一项云锦做的都十分认真与郑重。
当那碧绿茶叶在水中渐渐舒展与生长,一缕茶香溢出杯口时,云锦本近虚脱的身子又重新站得笔直了。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云锦甚至想,以后再泡茶便是为了李璟羡了,不管李璟羡在哪儿,忙些什么,今天日落前必须见到他。
李璟羡必须收留自己,为自己负责,出了俪园的大门,自己便只有他了。
云锦将茶杯放至陈世昱跟前。
陈世昱看着水中忽上忽下的绿色长叶发了一会儿呆,而后抬眸看着仍立在身边的云锦说,坐吧,有话问她。
云锦顺从的坐在沙发上,她已经知晓今日谈话的内容,便一直低着头像等待审判的嫌犯。
但仔细观察并不难发现,看似顺从的云锦身体各处都是紧绷与警觉的。
她只浅浅的坐在沙发一角,随时预备起身逃走似的。
叶知秋说的那句陈世昱或许控制不住伤害她的话,她是听进去了的。
云锦静待发怒的陈世昱时,陈世昱那边半晌没了下文。
云锦实在忍不住好奇,抬眼见陈世昱在掏烟。
陈世昱将烟点燃了,他吸得极快,一支吸完还不觉过瘾又点燃一支,就这样一支接一支的吸起来。
云锦虽被呛得鼻眼发酸轻咳出声,可看到面沉似水的陈世昱终是不敢闪躲。
直到掐灭第四支烟,陈世昱将身子靠向沙发背,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眉心,随即目光如炬的盯向云锦。
说吧,你和李璟羡怎么回事?
虽然早料到陈世昱有此一问,云锦还是觉得身心巨震,摇晃了两下差点儿从沙发摔到地上。
若不是之前做了大量心理建设,面对陈世昱将她吃的死死的目光,势必吓得夺路而逃。
云锦明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也清楚像陈世昱这样的人想查什么易如反掌,可仍抱着一丝侥幸,希望离婚前此事不被陈世昱发现。
现在陈世昱不只知道,而且是在李璟羡抢走思源的当口,闹的满城风雨的时候。陈世昱不敢拿李璟羡怎样,可对于自己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云锦强迫自己镇定,告诉自己不要害怕,自己早已留好李璟羡那条后路,只是现在的局面与当初设想有些许的不同,但这不影响结局。
既然与陈世昱的关系没有半点回旋余地,也就不怕撕破脸皮。
你都知道了,还有必要再问吗?想听我亲口证实,还是要我描述和他之间发生的细节?
云锦破罐破摔般说,她已经豁出去了。
陈世昱显然没料到云锦会以此种腔调口吻与自己说话。
他惊奇的看着云锦,渐渐的洞悉了一切的了然与不齿的嘲笑,爬上了他的脸颊。
但他并没有对为何会产生这两种表情加以说明,只是怒斥云锦越发不要脸了,这种话也能讲出口。
云锦并没有留意到陈世昱的面部表情变化,只是针锋相对的接话说。
就当夫唱妇随吧,谁让陈世昱先做出下作事。
说话的同时,云锦抬起眼睑逼视陈世昱。
陈世昱很配合的,在云锦咄咄逼人的目光中瑟缩了一下身子。
云锦对陈世昱这细微动作很满意,甚至想自己的表情一定狰狞极了,陈世昱可不是胆小鬼。
陈世昱看着云锦受其表情迷惑,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噙笑的嘴角又深了几分也又冷了几分,颇感无力的摇了摇头。
用低到对面云锦也无法听清的声音喃喃自语:你凭什么信他可以给你一切?
陈世昱实在不想与云锦纠缠下去,便说不要再斗嘴只问云锦一句,这些年除了洛松花的事,其他方面他哪里做的不好?
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