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打发了冬菊跟张瑞家的下去休息,抚琴站在镜前替古云熙松开被束缚了一天的头发,“公主好似不曾担心过张瑞家的对您的忠心?”
从一开始,张瑞家的过来投靠,古云熙就只问了一个问题,再说一些平日要做的,其他的都没多说,也没多方打探,甚至是不关心张瑞家的是否对她们存有不纯的心思。
古云熙把玩着袖子里面的血玉,暖热的手感让她舍不得放下,“在你看来大总管是个什么样的人?”
抚琴沉默,脑子里闪过很多关于大总管的事,可一时间却说不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身正气,刚正不阿,这两点就比身为侯爷的谢家铭好了数倍,也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不难想象他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身为他的妻子断然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古云熙肯定道,“他们虽委身为下人,可实际上应该不是,依我看,他们定然也是顾忌我腹中的孩子吧!这孩子毕竟是谢侯爷的种。”
对于这点抚琴没办法说什么,“这样算下来倒也还是委屈了公主。”
听到这话古云熙哑然失笑,她甚至都不知道抚琴说的这话是从何而来的定义,只不过当下她也没想那么多。
“往后屋里的事情你就多费点心,虽说咱们院子里多了人,可我跟谢侯爷真要是有什么冲突了,想来张瑞家的也不会站在我们这边,多为我们多什么话。”
“这个我省得,只是冬菊那边……”想到冬菊对张瑞家的态度,她的脸上不免有些不苟同的意味。
古云熙放下手中的木梳,让抚琴服侍自己上了床,窝进被窝里面,闭上眼睛,在抚琴以为她不会在说话,将床帘放下才听到她说:“随她去吧!”
第二日大早,天又窸窸窣窣地下起了雪,古云熙也没了起身的念头,便准备一天都依着床看些杂记,可天却不如她意,才刚吃过早饭,宫里就来人说是太后召见。
不得已之下,古云熙便让抚琴跟冬菊手脚利索地帮她将头发挽起,整理妥当之后也用了半个时辰,而后又马不停蹄地出了院子,正好与谢家铭领着宫里的公公在半路上撞上。
谢家铭见到盛装出现的古云熙,虽说她脸上的伤疤尚在,可却阻挡不住他上前作势扶住她的手,轻言细语地说道:“云儿不是说感了风寒?怎的这会却出来了?”
手肘突然被人抓住,而抓住她的那个人正是一直对她怒目相对的人,这让古云熙立马露出惊悚神态,鸡皮疙瘩竖起,“谢侯爷这么怎么?您有事说事,您突然这样让我心里好生不安。”
拍掉谢家铭的手,古云熙戳着手肘跳离离他半米外的地方。
这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全没给谢家铭反应的机会,在一旁的人又哪里会没有看清的道理,转念一想也都知道街坊中的传闻都不有全假了。
被人当众拨了面子,谢家铭脸色顿时就不好看起来了,只是碍于旁边有人在一直没能发泄出来,只能站在原地皮笑肉不笑地轻笑道:“夫人,咱们是夫妻,夫妻哪里有隔夜仇的,就算你再恼我宠妾侍,现在那妾侍也受了罚,夫人气也该消散了才是,今日太后召见,你这样冒失地进去怕是会恼了太后,再说你才刚染了风寒,要是将风寒传给太后,那夫人的罪过可就大了。”
古云熙冷冷一笑,谢家铭的意思也是很明白,也是在听了这话之后她才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谢家铭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对她有所改变,可偏偏她就是不吃这一套。
“我一直以为谢侯爷怎么也是铁铮铮的汉子,最多也就因为宠妾侍耳根子软了些,听了她什么话才会听风就是雨,可是今天看谢侯爷这样,我却是相信,谢侯爷这些年没带兵打仗,连这脑子都退化了,竟也用起了这后院的手段来了。”要说古云熙一开始还敬着谢家铭是将军出身,可这回她变得不屑了,一个连后院手段都能用在身上的将军,相比将来再上战场也不会有多大的作用了,毕竟这脑子生锈久了也就坏死了。
不搭理冒着火气的谢家铭,转而笑着问一旁的太监,“劳烦公公带路。”
“不敢。”
古云熙看着不卑不亢的太监,眼神一晃,想来这并不是一般的公公,甚至比之前古尧上派来的公公还多了几分气势,就连谢家铭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抚琴也是看出了走在她们前头的公公的不一般,她忍不住往古云熙的方向靠了靠,惹得那公公回头看了她一眼,待那公公回头,她掺着古云熙的手上才传来两下轻拍。
冬菊认得眼前的这位公公,她低声说道:“这是太后身旁最得力的李公公,据说他从一进宫就跟在太后身边,到现在也有数十年了,以前太后还是很疼公主的,只是后来公主也要嫁给侯爷,还求到了圣上那里……”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再想着她再次回来公主身边发生的事情,她本能地不想再多提及以前宫里发生的事情,生怕再惹公主不快,冬菊轻声叹气道:“不过现在公主这样是好的了,太后也许久未召见公主,想是太后想念公主了。”
公主在宫里就一直是仰仗着太后,最终才能长大成人,哪怕最后因为嫁给侯爷惹恼了太后,相比这次太后召见也是因为气消了,也或许是知道公主肚子里面有了孩子,又知道公主在谢侯府里面的遭遇,心软了,也就怜悯公主几分了吧!
古云熙听了这话却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