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赵大牙悠然自得地躺在他那张大黄椅上剔牙,刚才吃了一只美味野鸡,此时正在“吧唧吧唧”地回味着。
他的神态颇为得意,双腿架在木桌上,节奏感十足地抖动起来,这样的感觉让他非常满意,仿佛已然超越了其他同阶弟子,成了可以发号施令的宗门“师叔”。
这时候一个黑衣青年走入石屋,方一进入便被赵大牙扫了一眼,于是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变的不满起来,嘴上抱怨了一声:
“真烦人,来之前不能选个好时候吗?没见赵爷我正在休息啊!”
说这话后,他的身体未动,双目微闭,似是假寐一般哼着难听的小曲,一副傲慢的姿态展露无余。
“我说师弟啊,我可记得你,两年前来我这登记时我怎么和你说的?让你不要筑基,你非不听劝,像头倔牛一样。现在好了吧!错过第一次冲击筑基瓶颈的机会,你这辈子就别指望着再有进阶的可能了。呵呵,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逞着有几分运气能够进入聚灵七层,就不知天高地厚啦!筑基是那么容易的么!师兄我可是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看人一个个的准,说你不能成功,你就……”
就在此时,一股唯有筑基修士才拥有的强大威压瞬间从梁恒体内爆发而出,眨眼之间充斥整个石屋。
感受到这股威压,赵大牙身体一荡,瞬间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待他从地上爬起,望向梁恒的双目中流露出一股骇然之色。
“师弟,你……不,不,师叔,你筑基……成功了?”赵大牙半天才回过神来,一脸的惊恐和不可置信,他的嘴巴打着哆嗦,身体更是颤颤巍巍,极像是寒冰雪窖里刚刚被捞出来的二愣子。
“我好像记得刚才你说我不知天高地厚?”梁恒盯着对方,面无表情地开口。
“不不不,师叔您误会了,我当初打第一眼看见师叔,就知道您一定能够筑基成功。像师叔这样年纪轻轻,修为通天之人……绝对是我们这些后辈弟子学习的楷模,我们敬仰您还来不及,怎么会说出那样的傻话呢!嘿嘿,师叔您老人家一定是记错了,对,您记错了。”
赵大牙一见情况有变,立马摆出一副献媚的神情,滔滔不绝地奉承着梁恒,却对刚才说过的话极力否认起来。甚至是当初梁恒来此登记时,他摆出的冷漠神情,也被他选择性地遗忘了。
听到这些话,梁恒脸上未起丝毫变化,但他心中却已然活络起来。
这赵大牙还真够无耻啊,变脸比洗脸还快,居然这么快就不承认刚才说过的话了!甚至连称谓也立马从师弟变成了师叔。看来此人虽然一副小人嘴脸但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随机应变、溜须拍马的本领还是鲜有人能及的。
梁恒在心里将赵大牙调侃了一番,也是一乐,见对方点头哈腰的一副神情,只好把原来教训他一下的念头取消了。毕竟和一个晚辈计较,实在是有**份。
过了一会,梁恒摆出一副威仪之态说道:
“哦,是吗?那就是我记错了吧。不过我也是运气好一些,侥幸能够筑基成功而已,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师叔您太谦虚了,像您这样年纪轻轻就能成为筑基修士的天纵之材,偌大的昊天宗也没有几个,唯有李师叔、苏师叔他们几人才能和你相提并论,其他同门怕是拍马也不及您分毫。”赵大牙小心翼翼的恭维道。
这奉承人的本事可是他的拿手绝活,当处能拿到看管“汇灵洞府”的美差也和这脱不了干系。
此刻他越说越来劲,自己也沉浸其中,仿佛真的将梁恒当做崇拜对象一般,无比恭敬地对待着。
“怎么?这段时间也有年轻弟子筑基成功吗?”梁恒向其扫了一眼,心中貌似已有了猜测。
“师叔,这是三年之内的筑基名录,请您过目。”赵大牙闻言,连忙跑到木柜处,翻了几下,随即冲梁恒恭敬地递来一个青色玉简。
梁恒将神识探入玉简,片刻之后,他脸上出现了复杂的表情,几个熟悉的名字刹那映入他的脑海。
“李剑道、苏道真、楚婷、谷风他们果然都成了筑基修士!”
特别是苏道真,从通灵塔试炼出来半年后便已筑基成功,那时候梁恒还在为筑基做准备,为不明朗的修炼前景担忧着。而对方却信心满满,轻松之极地成为了筑基之修。
“看来修仙界果然还是资质最重要,我九死一生的从埋骨之地走出,拿到祀阴果后才能侥幸跨入筑基,若再给我一次同样条件下冲击瓶颈的可能,我绝没有任何把握可以成功。而对于那些资质天赋极高的弟子,成为筑基修士并不困难,有的甚至轻松之极……这或许就是他们傲慢看不起其他同门的原因吧。”梁恒苦涩地想到。
其实以梁恒的资质来说,即使拥有三颗筑基丹和一枚祀阴果,其筑基的几率也非常之小。之所以可以成功,或许和他倔强的心念有关,又或许和当初从魔盒内涌出,改造他体内聚灵珠的气体有关。但无论怎么说,对于平庸资质的修炼者而言,筑基太难,让很多人只闻其名,即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此时,梁恒看着资质并不算太好的赵大牙,眼里起了一丝同情,即使对方今日生在仙门,和一群修仙炼道比作神仙之人称兄道弟,难保百年之后不也成为一堆白骨。
大道无情,适者生存,这样的铁则千万年以来枷锁住无数修士的通天之心,让他们生生世世难逃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