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便传遍朝野。一时间整个朝廷瞬间变得暗流汹涌,关押凤锦蓝的天牢重兵把守,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探视,包括凤府的人。
凤家此时此刻接到圣旨,本来家丁甚少的凤府如今只留大夫人文心和二夫人翠兰在家,接到圣旨的两个女流之辈活生生被惊吓得晕死过去,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短短数天的时间,竟然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凤锦蓝一生为国为民,怎么可能会在这种节骨眼上被判死,甚至整个凤府面临抄家的境地!
皇宫中。
皇流云正在御书房看奏折。他的两手边分别放着一堆奏折,刘安大气也不敢出,站在边上伺候着。书房门被忽然推开,刘安刚想呵斥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么没规矩,见来人后硬生生吞下憋在嗓子里的声音,差点叫出来。
来人,是被皇上以“囚禁”的名义留在宫中的凤家大公子凤雪影。
刘安不知为何,浑身颤抖得厉害。在宫中争斗中见过多少阴谋诡计的他,如今看到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爷,竟然会产生一种本能的害怕。
皇流云眼皮都没抬,只说了一句:“你来了。”
凤雪影英俊的脸上依然挂着一幅纨绔子弟般不羁的神色,他慢悠悠踱到书桌前,随手抄起一本奏折看了两眼,冷笑一声把奏折撕成了两半。
“凤少爷,圣上面前你怎可如此无礼……哎呀!”刘安脑袋上被一叠奏折砸到,晕头转向后脑门一凉,他一摸,吓得心肝胆颤,他的头发竟然被削掉一大块!
“刘安,你下去。”皇流云站起身,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抬头看向凤雪影,“雪影,你在闹脾气?朕还以为你心大,对你父亲的事情毫不关心呢。”
凤雪影呵呵一笑,指着书桌上另一头数量稀少的奏折道:“看来我爹做人也失败,在走投无路时竟然只有那么点人为他求情,这么多年的辛苦,可算是喂狗了呢。不,喂狗还能亲近些,为人……有时候真的只是在浪费时间。”
“哦?”皇流云不怒反笑,他的个子只在凤雪影胸口,气势却丝毫不弱,狭长的眼睛微微勾起,带了些许帝王的胁迫,“浪费时间?这次若不是你父亲答应牺牲他自己,保全你们后辈,你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与朕顶嘴?凤雪影,朕是惜才才纵容你,不代表你能无限在朕面前无理取闹!”
凤雪影低头凑近皇流云耳边,丝毫不为帝王之色所迫:“皇流云,如果你敢借这次事情弄假成真,我凤雪影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一股气流瞬间从凤雪影指尖凝聚,尖锐如同刀锋般的气流贴在皇流云脖子上,只要一动便会血流成河。凤雪影脸上纨绔之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冰冷无情。
“哈哈哈哈……”皇流云忽然大笑,“凤雪影啊凤雪影,这才是真正的你吧。藏了这么多年,不累啊。传闻江湖已久的凤栖楼楼主,可有兴趣,做我大瑾王朝唯一的丞相?”
凤雪影冷冷一笑,收起内力推开皇流云:“老子不稀罕。皇流云,你翅膀还没米。如果我爹少了一根寒毛,你这江山,也就别想坐稳了。”
皇流云看着凤雪影大步离去的背影,少年老成的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只要他的手中掌握绝对的权利和金钱,谁也不能撼动他的帝王之位。
“凤雪影啊凤雪影,你以为你那老狐狸老子是为了什么才做到这个地步……谁人都说他是大忠臣,二十年只为一人守下这江山,你说我该不该除去这心头大患呢……”
左府。
凤幽已经得到从宫中流出的消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皇帝真要杀了凤锦蓝。左未央现在已经几乎囚禁了她,她无法再出门去寻找真相,只能呆在左府,祈求这一切是按着茶道的计划进行。
三日后,肯定会有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她的父亲,肯定是这件事情中十分关键的棋子所在。想揪出左未央这老狐狸背后的势力,父亲做这样大胆的赌注,也就十分让人信服了。
时间很快就流逝。
三日后。
左未央果然带着凤幽,一路往皇宫正门前行。凤幽三日没有休息好,面色苍白,脸更是瘦了一圈。左未央面色阴沉,显然是左季还没有清醒迹象,让他本来应该很好的心情打了好几分折扣。
于是这点郁郁之气,便全数放到了凤锦蓝身上。树敌多年的敌人,终于可以在自己手中被弄死了!左未央瞧见凤幽苍白的面色,得意地笑了出来。
琴羽啊琴羽,凤锦蓝为你守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是栽在他左未央的手里!一想到凤锦蓝很快便要人头落地,左未央抑制不住地激动。
皇宫正门口,围了一整圈的禁卫军。重兵把守的场内,赫然搭建着一个邢台,周围已经挤了不少朝中大臣,而禁卫军分隔开的街道口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老百姓,隔着长长的路口远远看着。
囚车很快便从街道口行驶而来。
老百姓手里无数的臭鸡蛋、酸菜叶、烂果子扔向囚车中一身白衣、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人。这人,正是与敌国勾结叛国的凤锦蓝。
百姓对于二十年前那场天狼之乱是无法忘怀的,尤其是经历过那场动乱的,都知道二十年前凤锦蓝曾经与天狼国有过一段交往,而如今叛国,百姓都并不觉得十分惊讶,尽管他们并不十分清楚真相如何,他们所知道的,便是这右相背叛了他们,让战争的阴影再度降临。
很快囚车上便挂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