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闭上眼睛,鬼是没有眼泪的,但那一刻我看得出来他的眼泪就要夺眶而出,若是鬼能流泪,他的眼泪必将打湿我们的脸,我无力地看着老九:“怎么办?”
“他没有攻击能力就看看吧。”老九压低了声音:“反正你会金光咒。”
这正合我的心意,我马上说道:“你不能讲话?”
少年鬼重重地点头,我又说道:“你想找我们帮忙吗?”
少年鬼欣喜莫名,重重地点头,他的眼神飘向我们右手边,示意我们过去看看,我和老九对视一眼,俗话说得好,莫管闲人事,我们今天管上了鬼事,少年鬼引着我们到了林子深处,那是一处山坡,为免迷路,老九掏出刀在我们一路下去的山坡上的树干划了标记,眼看就要天亮,少年鬼越发迫切起来,将我们引到一颗大松树下就满脸冤屈地看着我们,在太阳突破云层的一刻慢慢消失……
“喂,你别走!”老九猛地往前一冲,伸手只抓住了空气,少年鬼不见了,天明了。
阳光披散,驱散了身上的温度,但少年鬼突然不见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心情,老九埋怨道:“那家伙引我们过来就不见了,搞什么飞机嘛,格老子的,我们还得和老虎他们会合呢。”
我盯着松树若有所思,老九问道:“你在想什么?”
“这个有点扯,但我想到了倩女幽魂的桥段。”我狠狠地盯着树干:“那家伙的尸体埋在里面?”
老九盯着我,打了个寒蝉:“不会吧?”
“不然他为什么执着地引我们过来,可能是冤死的,而且死后连鬼魂说不了话,没道理啊,难道生前是个哑巴?可惜了,长得蛮清秀的。”我二话不说将背包放下,掏出铲子就开始挖,这个动作引来老九的激烈的反应:“林天易,你疯了,真准备挖啊?”
“如果不想管闲事就不要来,既然来了就管到底吧。”我说道:“还不快挖?”
老九一跺脚,我们俩就开始往下挖,树根在泥土里纠结在一起,土里还有些小石子,我们的进展很慢,经过了一夜的疲劳,我们俩的动作有些迟缓,幸好往下挖了没有多久,就闻到一股恶臭味,老九往地上啐了一口:“格老子的,这味道真不吉利。”
原本兴奋地在林子里打转的海冬青,突然默默地降落在地上,齐齐地将头垂下去……
待到那个麻布袋子露出来,看到紧紧扎着的口子,我颓然道:“都成鬼了,当然是死人了,不知道自己在希望什么东西。”
“你还指望他活着吗?”老九冷冷地说道:“不过魂魄还那么漂亮,不是惨烈的死啊。”
盯着麻袋,四周马上飞来不知名的小虫子,绕着麻袋打转,我正准备解开系着麻袋的绳子,想了想说道:“还是打电话通知陶冉和华城吧,让其他人在小镇等我们,蒙洛过来瞧瞧情况。”
老九点头,我和他分别打电话,蒙洛和巴图赶来了,老虎和兄弟俩停在小镇上等我们,巴图见到麻袋,马上露出沉重的表情:“是什么人?”
“让你失望了,和我们的事情无关,纯是一出插曲。”我说道:“蒙洛没有驾照,只能劳烦你送一趟。”
“不碍事,里头死的是?”巴图的话还没有落下,我的手机响了,是陶冉和华城到了,因为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山里迷了路,我马上跑去接他们,陶冉与华城提着工具箱来的,见没有破坏现象,华城赞道:“有经验了,很好。”
只是那幅居高临下的感觉真他妈的不好,这小子当上组长后语调陡得上升,华城与陶冉先拍照,连同周遭的环境也拍下来,然后戴着手套解开麻袋上的绳子,里头装着重物无疑,突出来的地方能看出是高耸的鼻子,当尸体一点点地从麻袋里露出来,我猛地闭上了眼睛,尸体的脸已经腐烂了!
我看不出来是否那名少年的样子,华城说道:“奇怪,没有明显外伤,连血迹也没有。”
陶冉扳开那具尸体的嘴,说道:“舌苔发黑,毒杀的可能性较大,林天易,你们怎么发现这具尸体的?”
“他叫我们来的。”我说道:“见到了他的魂魄……”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陶冉突然伸手探进他的嘴里:“奇怪,这些是什么东西?”
陶冉的手指拿出来,手指上面沾着一点稻谷的壳子,蒙洛说道:“糟糠掩口,好毒辣,这名少年一定是让人害死的,用这种东西填他的嘴巴就是为了让其死后也无法开口,有冤无处申,这更说明害人者心虚。”
糟糠是指酒糟、米糠等粗劣食物,陶冉掏出来的是米糠,听到蒙洛的话,陶冉的面色一沉:“有人毒杀他后还希望他死后不能言?”
“嗯,毒杀他的人知晓一些阴阳方面的东西。”蒙洛说道:“你们要查吗?”
“其他案子都悬案,十几二十年,这桩案子和阴阳挂钩,离人组可以接收。”华城欣然道:“我会和上头申请把这桩案子接过来。”
“尸体怎么办?”巴图看着轻度腐烂的少年尸体,脸上露出于心不忍的样子。
“就这样搬上车,弄回去先做尸检,还要调查他的身份。”华城说道:“你们都是见证人,到时候去警局一趟,陶冉,搭把手。”
陶冉准备上前,我抢先一步:“我来吧。”
华城的脸倏地没有了颜色,我瞪他一眼:“组长,我饿了一晚上了,咱能麻利点不?”
华城没好气地和我将麻袋从土里拨弄出来,陶冉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