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听说的人都不敢置信,都觉得是唬人的。
我擦,我擦!
从来没有的事儿,简直是大新闻了。
往年能有三百结余是很好的,还得留在队里应急,买种子、买农药、修农具等等开销,根本不敢分,或者也就分一少半。
今年这是要撑破天了,分一半也能分上千块呢!
周诚志都难得的笑起来,黑脸也不再拉着,笑得喜滋滋的,“没钱的时候那是没办法,现在有钱当然要分。要让社员们看到奔头,看到人名公社、生产队和食堂的好处,要不谁还入伙儿?”
大家都说是,乐得嘴巴都合不拢。
周诚志继续道:“公社已经开完会,来年的预算金也在这里,扣掉这部分再留一些应急的开销,算一下给大队和队里的提留,剩下的全都分!”
队里的猪最近也要往供销社屠宰组送,不过就不算在今年里,当来年的一些开销,来年再结算。
“队长,分多少!”大家都急得抓耳挠腮的。
周诚志让周明阅算算。
周明阅拨弄着算盘珠子,把各项该预留的扣掉,最后算了一下,“一千二百三十块,四舍五入分一千二百块。”
“哈哈,哈哈哈哈。”社员们高兴得已经合不拢嘴,“真好啊,这么多钱啊,以前整个大队加起来没有这些钱啊。”
“可不是咋的啊,好几个大队加起来差不多,咱们生产队成了金窝窝了,大闺女还不得抢着往咱们队里跑啊。哈哈。”
周诚志:“都该拉砖的拉砖啊,别闲着偷懒,一分少不了你们的。”
接下来会计记分员又开始噼里啪啦地打算盘,会算账的队员们也不甘落后,各自带着家里的算盘过来凑热闹噼里啪啦打个不停。
毕竟不够专业,算账的时候自然有错误,有人自以为抓到会计的错处,就开始大呼小叫:“会计,你是不是给俺们算少了?这里不对啊。”
周明阅骂道:“一边去,你会算你当会计,瓶子底都盖不过来呢还晃荡。”
大家就笑,周明来还拄着个棍儿出来晃悠,他笑呵呵道:“人家公社会计都来查过账,半点问题没有,你们比公社会计还牛?”
为了避免会计犯错或者故意给自己家多算给别人少算,很多会算账的也要拿着纸笔算盘的去算账。
但是在二队是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周明阅有强迫症,要是账目不对,他就睡不着觉,一定要一分钱都不差才行。
所以二队出账也是最慢的。
原本以为十二就能算清楚,结果十四早上才彻底算完。
有人笑道:“会计,赶紧算清楚发钱好赶集啊,再晚都下集了。”
周明阅不紧不慢,“急什么,今日才十四,你赶十九的集不是更有意思?”
众人嘻嘻哈哈笑着,还有人喊道:“三队四队一霎霎就扒拉好了,以后让他们帮咱们会计扒拉算盘子对账。”
“就是啊,听说别的大队都是几个会计在大队屋里一起扒拉,噼里啪啦的就跟弹琴似的呢。”
“你见过弹琴的?就会说嘴。”
“没见过弹琴的,我还没见过拉二胡的?”
“哈哈哈。”
一旦算清了再发钱就快,第一个还是张翠花家,他们一家就顶有些人好几家的工分,分钱自然也是最多的。
这一次他们家分了三百九十八块。
第二家周玉忠家,因为有手艺,为生产队出力多,这一次分了一百一十块钱。
第三家九十块……
第四家七十块……
一直到最后也有二十、十块的钱。
今年男人去大炼钢铁最少的也是十分,像周明愈等人多的就是十五分,而周明愈带领大家炼焦、炼出铁水,还一次性奖励了两百工分。
家里的女人负责秋收,工分也加了不少,所以今年工分普遍比去年多,几乎都能分到钱。
“算错账了,我们家今年怎么没有钱?明明有十三块呢。”王连花抱着干巴瘦的闺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婆婆特意让张墨轩给算过的。
“我们家也有十八块六毛三呢?”赵佩兰也跑过来问。
周明阅道:“往年欠的钱你觉得不用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