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玉亭却是个好脾气的,笑道:“周队长要是你们能充分发挥这双轮双铧犁的作用, 那可真是大好事呢。”
中央下令推广半机械的双轮双铧犁, 各地都有相当大的任务,不过最后还是一场浪费, 相玉亭也很无奈。
他觉得如果有动力,这犁铧还是很好用的, 只可惜绝大多数生产队没有那么多大牲口用,所以这半机械的东西反而成了累赘被人嫌弃。
在周明愈和周诚志告辞的时候,相玉亭还关心地问几句先锋大队的事情, “食堂都还好吧, 没有什么问题吧。”
周诚志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自然说好好,一切都好。
相玉亭笑道:“你们大队也奇怪,既有全县第一的生产队, 也有全县倒数的。真该好好研究一下。”
周明愈心头一跳, 周诚志也是紧张得很。
相玉亭却又不多说, 笑着让他们赶紧回去搞农业生产。
周明愈几个把这两辆双轮双铧犁拉回村的时候, 恰好被陈福海看到,他是知道周诚志去公社申请机械的事儿, 所以一直瞅着南路口, 若是看到传说中的耕地拖拉机进门就死活缠上去。
结果他就看到他们拉了两辆这玩意儿回来!
陈福海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说周队长, 你这是干啥呢?你稀罕这玩意儿你早说啊, 俺们队扔土高炉里好几辆呢。”
周诚志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搭腔, 赶着驴车去地里。
这让陈福海很没趣,有一种自己太蠢没领悟人家高深计划的感觉,人家二队是啥啊,全县工分值第一啊,大家都一毛两毛的时候人家一块零九分啊。
也许,他们真的能好好利用这蠢笨的铁犁呢。
周诚志和周明愈直接把犁铧拉到地里去,这时候地里忙着春耕呢,所有牲口不管是骡子、牛、驴的都要上阵。
队里的牲口都是当初合作社的时候从社员家集中起来的,原本一共有三十多头,可惜队里养不了那么多,周诚志就开会商量,留下最健壮的十二头,另外二十多头都卖掉。
当然,这时候也没私人敢买,而生产队自己都有也不会买别人的,最后只能卖给供销社的屠宰组。
而其他很多生产队没有卖,一开始全都养着,后来就越来越瘦,或者生病,最后死伤大半,全都让社员们吃掉。
现在一队还有九头牲口,三队四队合起来有十头。
二队十二头牲口要耕地都紧张吃力,更别说其他队,基本也都要男人们帮忙的。
一头牛配个在前面拉纤的男人,一个扶木犁的,这么忙活一天,最多能耕地三亩。
像这种去年秋天没有深耕过冬天又被冻得结结实实的,也就耕两亩,有些弱点的牲口一亩多。
按照理论说这个双轮双铧犁能耕地六亩,可它至少要两头牛来拉梨,甚至要三头。
最大的问题是铧犁太重牲口们使力不均,有一点配合不好,其中一头牲口就负重太大,另外一头要么偷懒要么耍赖,直接往地上一趴不肯走。
所以要想轻松自如,甚至要三头牲口,那又不如一头拉一具木犁,三头牲口下来一天也有六七亩地耕完。
二队因为地种的好,牲口比其他队养的也好,个个膘肥体壮,要说拉这铁犁也不是拉不动。
他们研究着把这笨重的犁铧套上,用两匹最健壮的大牛拉犁,开头十来分钟倒是很好,哗啦啦地一翻就是两垄,又快又好。
很快问题接踵而至,最大的问题还是牲口们不配合,那头黑牛力气大,受力也格外重,它嫌累就不肯出力。
“大黑!哈!”陈四喜帮着赶牲口,让大黑走快一点不要偷懒。
结果大黑摇头晃脑打鼻吐,身子晃晃就是不肯快走。
后面扶铁犁的周培功拿起鞭子就抽了它一下,“哈!”
结果大黑不但不走,反而前腿一跪,趴了下来。
陈四喜:……你给老子丢人哦!
他侍弄牲口很精心,把它们养得膘肥体壮,可他不会训练。
训练牲口不是一个简单营生,没有点本事还真不行,一般都要从小犊子的时候开始训练。牲口大了以后如果只靠蛮力打,也只能让牲口畏缩,并不会让它们拼命出力干活,甚至还可能打得暴躁更不好驾驭。
周诚志让人再拉一批骡子来试试,结果牲口多了更不出力,还不如一头拉一个木犁铧呢。
最后周明愈道:“队长,咱们得找专业人士好好训练一下这些牲口。”
周诚志:“咱们牲口训练得够好的,你看看其他生产队,两头不顶咱们一头。”
周明愈笑道:“可它们干活儿不配合啊。”
周诚志看他:“你有什么好办法?”
周明愈:“妮儿的父亲对训练牲口很在行,听说他小时候就是和长工一起伺候牲口干活才被定成中农的,要不起码是个富农。”
周诚志一听很心动,“要是去请他来,不知道行不行。”
周明愈笑道:“大爷你亲自出马,还有不成的?相书记都给你面子呢。”
周诚志呵呵两声,“我去商量一下。”
他找几个老头子一合计,晌饭后他就地去莫家沟。
他直接就去找崔发平,因为周明愈告诉他崔宗德那个老糊涂什么事儿也管不了,直接找大队长就行。
莫家沟的人依然在挖沟,说一边挖淤泥还可以加深沟渠,一举两得,并没开始春耕。
周明愈找到崔发平。
崔发平还想寒暄套套近乎,取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