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都是她走的时候那些,并没有少。
角落的小缸里倒是还有一点地瓜干,面粉是没了的,另外咸菜还有一些。
莫茹就让莫应熠在西间炕上看着七七玩儿,她去东间把自己带的东西归置一下。
一小捆蒸过的海带,几包火柴,另外还有一些她自己晒的地瓜枣,这个放着几年不坏,慢慢吃就是。
她看看太阳觉得差不多就用自己带来的菜蔬做个饭,把海带切条和带来的腊肉一起上过炖。
另外还有半只半风干的老母鸡放在箅子上馏着,再把家里带来的地瓜、窝窝头也热上。
这老母鸡是前些天队里杀的给她一只,她给孩子们分了半只,剩下的存在空间里。还怕爹娘会怀疑,特意风干一下,也不过是半风干装个样子而已。
烧开锅以后,就转细火慢慢地烧着,她则出去看看。
一出门她就看到草垛那边有个女人探头探脑的,仔细一看是孙建娥。
她笑了笑,招呼一声,“婶子。”
孙建娥见她主动打招呼立刻笑着走出来,热络道:“妮儿啊,回娘家啊?”
她心里却为莫茹不叫娘娘而叫生分的婶子有些不高兴,完全忘记是自己为了划清界限特意不让莫应熠等人叫她娘娘而自称婶子的。
莫茹跟她寒暄两句,打探一下莫家沟最近干什么。
孙建娥道:“挖沟、种地呗,整天就是瞎忙,妮儿你们生产队都忙完啦?”
莫茹点点头,“刚种完地,现在还挖沟、种菜呢。”
“那你不用上工啊?”孙建娥有些诧异,这当劳模就是自由,说回娘家就回娘家,莫家沟的女人可没这么随便。
可以说莫家沟就没有一个人是能够不经过大队干部同意就可以请假不上工的。
就算你不想要工分而不去上工,那也不行!
除非你永远不吃食堂的饭,否则就得听大队安排。
就算生病,也得动弹不了才能请假休息。
孙建娥站在篱笆门口往里张望,笑道:“妮儿啊,你做什么好吃的呢?这还能自己开火呢?”
她躲在草垛后面偷看的时候就闻到腊肉味儿和老母鸡的味道,这会儿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
炊烟袅袅,老远都看得见,要是别人家大白天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开火,大队干部立刻来人给砸锅掀灶。
可她瞅着傻妮儿忙活半天,居然也没个人来管。
看来是真的要翻身了啊。
自从莫茹和周明愈走后,莫树杰一家低调得很,除了晚上烧点水喝,其他时间是绝对不开火的,坚决不碰触大队的规定。
而大队也一直没再找他家的麻烦,上工、打饭,一切都很正常,甚至还让莫树杰出去给别的大队帮忙驯牲口看病呢。
村里很多人都觉得可能以后就这样了。
莫茹道:“也没什么,我们生产队前儿吃鸡呢,我给爹娘弟弟留一口尝尝。”
孙建娥咕咚咽了一大口唾沫,眼巴巴地瞅着莫茹,等着莫茹开口邀请她说“婶子进来尝尝吧”之类的话。
结果莫茹根本没那么意思,只是手搭凉棚看了看日头,“也晌天了,怎么还不回家呢?”
孙建娥盯着灶台的方向,一个劲地吞咽口水:“在东边种地没那么快,那里没水车得挑水泼地呢。”
莫茹嗯了一声,随口道:“婶子那我先家去忙哈。”转身就家去。
孙建娥馋的忍不住就抬脚跟着进去,结果莫茹并没有邀请她也没提防她会跟着进来,随手就把篱笆门带上,“啪”一声正好拍在孙建娥脸上。
“哎呀!”孙建娥呼痛。
莫茹吃了一惊,惊讶道:“婶子,你怎么撞门上啊?”
孙建娥:……明明是你撞的老娘!
看看也没啥事,莫茹就家去。
孙建娥:……你撞了老娘也不赔不是,也不叫我家去吃块肉?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真是傻子好了也傻,一辈子不待转弯儿的。
“妮儿,我有个事儿要和你说。”
莫茹已经走进院子里,只得回头问什么事儿。
孙建娥如同受到邀请一样,麻溜地进了院子,抬脚就往屋里走,“屋里说,哎呀,我听着丫头的动静啊,这么些日子不见怪想孩子的,我先进去看看啊。”
她进了屋里,看莫应熠在哄周七七,上去就摸周七七的脸蛋,嘴里笑着:“哎呀,这么胖乎的大嫚姑子,吃什么好东西胖的这样啊,你看这脸,跟个大发面馒头似的,光溜溜的啊。”
看她要摸女儿的脸,莫茹直接就变了脸色,大喊一声:“别动!”
她一直都轻声细语的,冷不丁这么一声吼,吓得孙建娥一哆嗦,“哎呀娘嘞,妮儿你这是干什么?”
莫应熠自然更了解孙建娥,刚才他也吓坏了,现在趁着孙建娥一愣的时候赶紧把周七七给抱到一边去。
可不能让她那个随时都擤鼻涕的手摸孩子。
他道:“婶子,七七还得叫你姥娘……是吧?”
孙建娥不明白他的意思,“是啊,叫我三姥娘,干什么?”
莫应熠笑得有点奸诈,“婶子,叫你三姥娘,那你这个当姥娘的不给磕头钱啊?”
孙建娥立刻炸毛:“过年都半年了,什么磕头钱啊。”
“过年就来过,你也没给啊。”就打发小贫农来要肉吃,也好意思的。
孙建娥脸色一变,扭头看莫茹,发现她居然也笑吟吟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