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然是满怀感激的,如果不是认识他们,就凭他们自己的身份,想要去农场见人只怕还真是难上加难呢。
有人就不一样,之前很困难的事情,现在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现在才去的缘故。
原本周明愈想给莫茹买卧铺,他自己坐硬座,莫茹却不肯,要么俩人都卧铺,要么都硬座。
最后两人还是买了卧铺,一中一下,中铺12.19元,下铺12.95元。
这一路上咣当咣当的起码一天一夜还得再换车,如果不好好休息哪里有精神啊。
这一次因为出了地区范围,他们的劳模优待证没好使,没给半票,买的全票。
上一次去学校,他们和莫应熠是买了半票的,那是地区给区内的优待,出了本地区自然就没了这种好处。
两人在一起,哪怕火车再慢也不会觉得无聊,更何况还在车上认识其他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并不烦闷。
除了会想孩子。
闺女的甜言蜜语,儿子的依赖,不知不觉中已经让他们自己离不开。
一列火车到不了目的地,下了火车还要转一趟汽车才能到农场。
好在手续齐全,各种介绍信都备着呢,不管买票还是坐车都很顺利。
且因为有公安局和县委的条子,一路上受到不少优待,比如说在火车上列车员都主动给送热水,买客车票的时候售票员态度都非常热情。
第三天下午两点他们抵达五一农场。
五一农场占地大约有14500亩,除了有农场领导机构大院以外,还有居民聚集地,幼儿园、小学、医务室、粮食加工厂、供销社等,就如同一个小镇一样。
但是劳改人员是不住在这里的,他们有另外的居住地,被集中关在一个大院里,只有下地劳动的时候才会出来。
两人到了场部先拿着信去找侯咏。
去之前两人商量一下带点什么礼物,农场的干部肯定不缺粮食、鸡鸭肉、蛋菜一类的。要说他们的蘑菇是好东西,可大老远的,要两三天才到,拿出来这样水灵的蘑菇人家也会怀疑。
后来他们决定还是拿礼品,纸包的一斤红糖、两斤桃酥、一瓶麦乳精、一瓶桔子罐头、一瓶山楂罐头。
要说着罐头,莫茹做的可比买的好吃多了,毕竟她自己的果树可是用空间井水灌溉出来的,罐头汁水也是空间井水熬的,比外面的水格外甘甜。
可自己做的没有密封,第一次见面不好送人。
他们拎着东西去了场部大院,在门口传达室问过侯家地址,然后直接过去。
这里和他们去过县委大院差不多,有的人可以住独门独户的,有的人就大家一起一个院儿。
一排砖瓦房,一共五户人家,前面一个三米宽的院子。
侯队长家也是共用的院子。
刚走到门口,院子里传来女人尖锐的声音,“你说什么混话呢,我们老侯是这样的人吗?你以为拿两块臭钱儿来我们就给你办事儿?我告诉你,我们老侯可是清清白白的,从来不受贿赂!”
很快一个中年男人拎着几个苹果橘子匆匆出来,和门外的周明愈、莫茹打了个照面,羞愧得满脸通红,掩面快步离去。
莫茹看了周明愈一眼,人家这么正直,他们带这么多东西是不是不大好啊。
反正有介绍信了,套套近乎,实在不行到时候再带来?
周明愈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轻轻揽了揽她的腰,附耳低语:“虚张声势。”
这样啊?
莫茹惊讶地看着他,看来她被他保护得太好,现在看人太简单。
两人进了院子,院子里没有树,只在墙根有些已经落光叶子的月季,还有好几条从南扯到北的晾衣绳子。
第三户人家门前站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黄绿色的列宁装式样的军服,齐耳短发,正双手叉腰气咻咻地盯着大门口发狠。
莫茹就笑着上前问道:“请问这是侯队长家吗?”
女人正气着呢,看了莫茹一眼原本想照旧打发了,结果看她长得白净俊俏,虽然穿着乡下人的衣裳却干净利索,一张脸笑微微的红润润的跟那好看的月季花式儿的。
因为这,她原本的刻薄话不但没翻上来反而压了下去,接着又看到了周明愈和他手里拎的东西,顿时那刻薄话就咕咚掉到了最底下,随即浮起两团和气的笑来。
“是呢,你们是什么人啊?找我们老侯啥事儿啊?”
莫茹就道:“侯队长在高进县的老同学,姓傅,如今是我们县公安局队长……”
不等她说完,女人立刻热情地就往屋里让,“快进来说话,站外头怪冷的。”
十月虽然还不至于太冷,但是风大又冷硬,吹得人还是不舒服的。
进了屋里,她就自我介绍是侯咏的爱人王志远,也在农场上班,算是个妇女组长的职务。
她让两人落座又给倒热水还搁了一勺白糖,“老侯带人去挖水渠了,还没回来呢。”
莫茹和周明愈也不坐,只把东西方桌上,莫茹掏出了那封信递给王志远,“王组长,我们二哥的信就交给您,回头我们再来拜访侯队长。”
王志远把信接过去,很认真地看了一遍,笑得更加亲切,“哎呀,走什么走啊,来了就是自己人,留下吃饭,别客气哈。你们等着,我去找人帮忙叫一声,让他赶紧回来。”
她出了门,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