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秋天农村的四/清运动已经很平淡,社教运动从农村转移到城市, 报纸和收音机也不再说四/清, 而是谈打仗、备战,抓好生产, 在城市展开“反贪污行贿,反投机倒把, 反铺张浪费, 反分散主义”的运动。

这时候农村农业生产形势一片大好,彻底走出大/跃/进和三年困难期的阴影,开始进入了经济恢复和稳步增长时期。

但是学校、文化/部门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以至于出现了一些比较激烈的内部矛盾。

莫应熠写信回来, 他告诉莫茹和周明愈,去年的时候, 老师还鼓励高考生们要好好学习,分数挂帅,让分数检验学习成绩。可是今年已经不敢再提,老师们也都行色匆匆, 一些之前比较活跃、推崇学习改变命运的老师已经有日子不见, 听说是送去干校学习。

他很迷茫,“姐姐, 姐夫, 老师们已经不鼓励高考, 同学们也不提倡认真学习, 反而要强调参加劳动, 每周有一半的时间下车间、下乡帮忙,我该怎么办?”

后人写省大研究所神人传的时候,曾经采访本人及其亲人,特意揣摩研究过莫教授当时的心路历程。在此之前他内心深处就想习,而现在学校的形势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他想进省大基因科学实验室。但是他觉得如果这样可能对不起家里,毕竟去的表面是农科院,一个研究种子的?看起来没什么出息和前途。而他觉得家里对他期望很高,让他读书是为了光宗耀祖,如果去农科院一类的地方,没有地位,也赚不到大钱,会被觉得不够有出息。

所以他犹豫,拿不定主意。

莫茹特意拿了信回家跟爹娘商量,一起给莫应熠写回信,让他只管走自己的路,如今家里不需要靠他读书来保护。

姐姐是劳模,哥哥是副连长且前途无量,足够保护家里的。

最后莫应熠就请袁教授帮忙转学,离开区高中转学习,一边去研究所跟着袁教授实习帮忙。

这样的话,学生们要下乡、下车间去体验劳动,他就不需要跟着去,可以把最宝贵的时间放在专心学习搞实验上。

“姐姐,我们研究所研究很多优良种子,以后我能帮你们申请优良的种子啦,哈哈,来的值了!”

才去研究所,莫应熠就给姐姐姐夫写了信,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他们停课去劳动,但是研究所不会,因为研究所要负责我们全省乃至全国的种子研究呢。我们省大的生物科学基因研究,可是全世界都走在前列的!”

他自豪地跟家人宣传。

瞧,之前是谁说不想去呢,这才去几天啊就我们省大研究所了。

看着弟弟这么上进,莫茹和周明愈也不想落后,强制把周小八送去学校,免得整天赖在家里。

同时,两人也考虑自己的学历问题。

虽然他们不稀罕再去大学,可学历嘛,弄一个也不会咬人不是?

“小五哥,咱俩要不要趁着学校要乱的时候,也去混个文凭?”虽然社员们不管你有没有文凭,你读书识字就要有文化。可外头不一样,出了农村的门,人家就认文凭和关系。

周明愈老早就考虑这个问题,“好啊。”

没有这个能力的时候不想这个问题,现在有了这个本事,当然要考虑一下。

以前的初文凭高文凭的含金量也还是很高的,但是接下来十年,大学的含金量也低的可怜。

他们先拿到初高文凭,以后再自学或者上个什么夜校之类的,就可以拿到中专大专等级的文凭。

想好以后,两人就抽空。

这时候学校已经开始松起来,一天有半天不学习而是带着学生搞劳动,基本都在附近大队帮忙秋收或者搂草。

莫茹心疼自己闺女,觉得这段时间学不到东西,还给闺女累坏不值当,就想给她请假,让她回家自学。

谁知道周七七不肯,“妈,我有数呢,我就是去跟着玩儿,干活儿老师同学不都用我的。”

她和莫应熠差不多,但是比莫应熠在学校里还要受欢迎,可以说,班上男女同学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学习好、性格开朗、大方、聪明,会讲故事,小嘴又甜,还不欺负排挤人,谁不喜欢呢?

就连之前有几个嫉妒她的女生也被她吸引,因为接触一阵子之后她们都发现了一个让人心酸却又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她们拍马也追不上周七七。嫉妒她真的没有必要,差距太大,嫉妒都显得可笑。

谁看见一个会飞的蚂蚱嫉妒老鹰飞得更高?

所以,他们不但不嫉妒她,还讨好保护她,真是把她当个公主一样捧着。

莫茹和周明愈借着去给孩子们送水果的时候观察过,发现自己家闺女真的不会吃亏,他们也就放了心。

唯一担心的就是班上总有孩子讨好她,攒很久送给她!

真怕她的牙齿抵抗不住糖衣炮弹的腐蚀!

好在有空间做后盾,就算她一年比别人多吃十几斤糖,却也没生病、蛀牙,实在是老天给糖吃。

范木匠小学已经又换一届校长,姓秦,是公社初中派下来的老师,在校既当校长又教课。

寒暄一会儿,秦校长打开话匣子就跟两人夸周七七,真是毫不吝啬语言,夸得莫茹都有些不好意思,听起来倒像是秦校长的闺女一样。只有周明愈,人家夸他闺女,夸出天去他都觉得很正常,受用得很。

莫茹实在看不过眼,暗暗地捅捅周明愈,示意他差不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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