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年轻都跟着吆喝,一时间三队地里热热闹闹的,二队的人听了就当他们犯神经,只管自己秧地瓜就是。
一连几天,二队一队忙着一边耕地一边秧地瓜。二队已经将耕好起完垄的地全都秧完地瓜,保证了秋天队员们的口粮,周诚志松了口气,他让男劳力们轮流耕地、做轻活儿休息,女儿们则继续去忙夏管。
镇上的会也开完了,红头文件正式下来,要求当地生产队加大玉米种植面积,并将玉米纳入公粮体系,与小麦并列两大公粮。夏收小麦,秋收玉米,每个生产队按照人头、地亩以及收成等情况来合理评定公粮数目。
只是镇上还没来技术员,而张根发听了也说不明白,文件来了周诚志就当看不懂,反正他也认识不了多少字。
就这样,二队和一队继续装聋作哑,耕地秧地瓜。
……
对于周诚志拎得清重点一直保持冷静,周明愈和莫茹非常佩服,根本不需要他们提醒什么。估计张根发在村里造假,反而让一队和二队的人们更容易清醒。
莫茹每天早上去棉花地里拿虫子,也没落下几家的菜园,给管理得郁郁葱葱,硕果累累。
这会儿那吊方瓜长势喜人,一个个墨绿色的大头弯瓜让莫茹眉开眼笑。这东西长得快吃不完,她每天摘了存起来。四达达家不舍的给她鸡蛋就给她这种吃不完的吊方瓜,她也不嫌弃一并存起来。
秧完地瓜周明愈又轻松,继续回来收拾他的小屋。莫茹早上拿虫子,白天就给他帮忙——尤其周培基不在的时候。
现在宅基地的基础工作已经处理完毕。
此地地势本就比别处高,他们又垫土夯实,现在还把莫茹收来的那些大块平整的石头当地砖铺上,所以房基高,到时候需要三四层台阶,如此就不用担心汛期雨水倒灌问题。
很多人家的老屋子年岁太久,地势下沉,加上庭园地面越来越高,下大雨的时候很容易倒灌进屋子里,那就麻烦得很。
周明愈自然不允许新房有这样的隐患,可以没有砖瓦,但是基础设施都要弄好。
周明愈把西间地面上留了火道,有石头帮忙,火道安全又好用,导热快,再用黄泥把那些缝隙抹好,就跟盘炕一样。
堂屋和东间没有地面火道,因为东间要挖地窖的。
他还得跟张翠花要钱买一车脊瓦回来,大面积覆盖瓦片不现实,但是脊瓦还是要的,如果没有脊瓦,到时候屋顶全是麦草很容易烂掉漏雨。他算着差不多需要70-八0片脊瓦,一片要4分左右,买个一百片顺便把家里也修修,那就要4块钱,需要130多个鸡蛋。
他盘算着晌饭后跟张翠花申请一下。
两人回家做晌饭的时候,外面吹吹打打的,像是有人结婚。
泥蛋儿从外面跑回来汇报,“娘娘,好多大官都来了,说开大会呢。”
莫茹一听就知道是种玉米的事儿。
吃过晌饭大队又四处吹哨子,要求家家户户都去开会,听乡干部指示。
莫茹就拉着周明愈去看看。
会场还是一队的场,前面一溜桌子,坐着几个干部。
当中那个穿着白短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是相书记,瘦瘦的,一双眼囧囧有神。左边是宋乡长,粗眉小眼,扫视间自有一股气势。
然后就是周家庄的大队书记李柏青、乡里书记员、技术员等。
李柏青虽然是大队书记,但他不是周家庄人,而是上头调来当书记的,根本管不住张根发。加上去年的□□运动他身体有些不好,现在常年休息,所以周家庄基本上是张根发这个大队长还代理大队书记的工作。
张根发虽然坐在末尾,却一副意气风发扬眉吐气的架势,那脑门亮的跟要烧起来一样。
“各位队长、社员们,大家热烈欢迎伟大的领袖毛/主席的坚定光荣的革命战士相书记、宋乡长来我大队指导工作,大家热烈欢迎!”
噼里啪啦的掌声,伴随着三队四队等人已经演练过的狂热的欢呼声。
相书记话不多,说了几句鼓舞的话就让给宋乡长。
宋子杰便说了一通**的大道理,什么共产、共劳、共食之类的概念,把下面那些没读过书的农民们弄得云里雾里的。
周诚志今天不躺在木床上了,而是改为拄着双棍儿,“瘫”在椅子上。
他敲敲周明国。
周明国却一紧张把之前说好要问的问题给忘了,主要是上一次开会的时候,他被宋乡长点过名有点胆怯。
那天因为周诚志没去开会,宋乡长特意问了他好几个关于二队的问题,他也不知道回答得对不对,总觉得宋乡长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他回来跟周诚志说肯定是张根发告黑状,周诚志几个老头儿却说不怕,那货什么时候不告状?
周明国一紧张脑门出汗,更说不出啥来。
他旁边的周明愈见了,就问道:“乡长同志,我们这里土地贫瘠,玉米产量不高,可不能全种玉米。”
宋乡长探着头看看下面,这声音清朗口齿清楚,说话也不粗俗,比其他人好多了。
他笑道:“土地贫瘠不怕,要多施肥嘛。人家那些亩产上万斤的,基肥一亩地使你们五倍的,以后还灌淤泥,下豆饼、豆渣、骨粉,各种肥料一起下去,那亩产可不就高了嘛,是吧,小同志!哈哈哈,不知者不怪嘛。”
周明愈:你会种地吗?
下面老头儿一听忍不住了,炸了锅一样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