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郑厂长被带走之后,纺织厂厂长张建国同样是担惊受怕不已,因为郑厂长做过的事情,他也做过。并且张建国一直在偷偷变卖纺织厂的资产,加上纺织厂一直经营不善,工人工资已经拖欠了好几个月。多少次愤怒的工人都跑到张建国家门口去堵他,但是张建国却一口咬定这是上面政策的事,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当陈江离打算购买纺织厂库存的消息传到纺织厂的时候,张建国首先是窃喜一番,但是细想之后却认为这是陈江离的一个圈套,这么多的库存要处理,那么势必向上面可以提要求,称需要借用纺织厂的力量。而一旦如此,只要业绩可以,就如同陈江离承包皮革厂一样,轻轻松松让张建国出局。
张建国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着茶一边沉思着,“好手段啊!不过我可不是引狼入室的郑大庆。”张建国明白纺织厂这个状况,免不了会被承包,但是自己没捞到油水,又怎么能轻易放手呢?
“厂长,皮革厂李二福在外面找你。”
张建国笑了笑,“不见,要想买棉布,让陈江离过来跟我谈,少于市场价我不卖!”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厂长和厂长谈,这样级别才对嘛!赶紧叫他滚蛋。”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李二福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递过一份合同说:“张厂长,我们陈厂长让我给你带句话,把这个签了,你还有的赚,否则到最后可一点赚头都没有了。”
张建国瞄了一眼,冷笑道:“低于市场价25%?当我是什么?叫花子啊!回去告诉他陈江离,我还就不打算卖了,还替我告诉他,要想承包这个纺织厂也可以,先替我把该交的钱交了。”
李二福白了张建国一眼,收起合同道:“那我先回去了,陈厂长说坏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他。”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建国仔细琢磨了一下李二福的最后一句话,不禁疑虑道:“难道陈江离早就料到了这情况?”
……
煤城皮革厂办公室里,听着李二福汇报着谈判的情况。陈江离嘴角微微上扬,笑道:“这份公示可以发出去了,记住一定要多贴几个地方。”
李二福微笑了一下,立马拿着这份公告走了出去。
一旁的马家豪摇着头笑了笑,说道:“陈老弟啊!你这一招可是真阴啊,看你面似忠良,没想到一肚子的坏水。”
陈江离一本正经的纠正道:“生意场上这叫策略,再者对付那样的人,再怎么也不为过。”
很快煤城皮革厂公示栏、工人文化宫公示栏、工人广场、工人剧院等地,都多出了一份公示。内容十分简单,就是说皮革厂以低于市场价20%的合理价格采购棉布,但是这个合理预案被张建国张厂长一口否认,纺织厂方面几乎没有内部协商,就被张厂长一人否认。对于此事,皮革厂当年表示遗憾,并对此行为表示不满。
在末尾处还表达了皮革厂的立场,那就是督促纺织厂以集体利益为重,尽快拿出诚意,确保此次合作,可以还清纺织厂员工工资。
这份公示字里行间都在将矛头指向张建国,把这次合理收购失败的原因归结于张建国谋求私利。更是将这件事情同工人工资联系在一起,可想而知这份公告对纺织厂工人是个多大的冲击。
……
这件事情办完之后,陈江离同马家豪一起往陈家赶,陈江离早已经同马家豪说好,今天晚上请他吃晚饭。而这两天陈江离都不打算露面,必须等到纺织厂方面派人来找自己。
马家豪同陈江离骑着二八大杠走在路上,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张建国王八蛋”的骂声从纺织厂方向传来,想必这事情已经是成了。
马家豪有些忍俊不禁道:“陈老弟,我跑生意也快十年了,在我看来,你的头脑只比我爸差一点。”
陈江离不可置否,多年的磨砺早就让他对于利益关系洞若观火。“那令尊也是个生意场上的高手喽!”
马家豪摇了摇头说:“别看我爸是现在的袜子大王,可他以前是干走私起的家。”
陈江离愣了一愣,这才明白马家这么豪的原因,敢情马家豪他爹是大鳄啊!不过这也正常,在80年代、90年代,进出口刚刚放开,关税确实存在不合理,就拿深城来看,其进口货就比内地便宜一半以上。
两人回到陈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正好遇上陈妈陈爸在厨房忙活。
马家豪这个人精自然是自来熟,一进屋就笑着喊道:“哎呀!这是谁在下厨啊?这味道太香了,都快赶上工人大饭店了。”
陈爸听见这话,眉开眼笑道:“江离的朋友来了啊,快进来!别急啊,再有一个小时就全部做好了。”
“哦,原来叔您的好手艺啊!叔和婶子都还这么年轻啊!”
陈妈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说道:“这小马真会说话,听我家江离说,你可帮了他不少忙,今天我们家可得好好谢谢你!”
陈江离一脸懵逼,像马家豪这种人精,似乎和每个人都划得来。
“妈,那手帕都收回来了没,今天可以把账结了,第一批手帕就是给马家豪的。”
陈妈想了一想,“还有两家没送来,一家是李大婶,一家是你同学李玉。”
陈江离点了点头笑道:“行,我可就指望这批手帕能赚点运作资金了,老马啊!你可别赊账啊。”
马家豪跺了跺脚,笑道:“有没有感觉这两天又高了,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