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秋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躺在床上不可置信地望着阎武氏忙来忙去的身影,向身边的阎策道:“你把你奶奶叫过来坐这儿,我有话跟她说。”
“有话就说,我不聋!”阎武氏不等阎策叫她,瞪了一眼唐海秋,尖声说道。
“好了,策策,你出去吧,我跟你奶奶说会儿话。”
阎策不放心的看了看唐海秋,又看了看自己的奶奶,眼前幻化的是他以前所见的两人的怨仇,小眼神充满了担忧。
但是唐海秋的话,他听。
阎策刚把门关上,唐海秋向阎武氏道:“你啥意思?合着你们一家子虐待我一辈子,到了还不行我恨你们?见过霸道的,还没见过你们家这么霸道的!”
“都怪我们吗?你听过哪家童养媳养尊处优的?谁不干活?我当媳妇那会子,不也是一天挨打受骂忍饥挨饿,还要累死累活的干?我说啥了?不是一句怨言也没有!”
“那是你的事!”唐海秋冷笑一声道:“你那么过一辈子,凭什么我就得跟你一样也得受那种罪?现在是党替我把仇报了,你们家反过来还怪我?好意思的?”
“你就是命太好,现在有人给你撑腰——”阎武氏抹了一把眼泪道:“上了一回审判台,也算把我审醒悟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还想怎么着?”
“不是我想怎么着?我想问你,你们阎家人到底想怎么着!”唐海秋恨恨道:“我编了瞎话把你们从牛棚里救出来,还救出一家子仇人来!我图个什么我!”
“我知道,策策能从你那里拿出钱来救济我们,是你默许了,否则策策不敢的。”阎武氏坐在了唐海秋床边,“我们在牛棚没遭什么罪,这恩情我们记得。”
“都知道受过我的恩惠,为啥还那么对我?一家子合起伙来糟践我的东西,打死我的帽子,你们到底存的什么心!”唐海秋心疼她的绿皮鹦鹉,吸了吸鼻子。
阎武氏回过头来拍了她一把,唐海秋疼的一呲牙,这一下子还挺用劲儿,大腿皮子一片泛疼。
阎武氏恨道:“在阎家就是一副受气样儿,出了门就啥能耐都长了!咋?我们阎家人就不值当沾你点光?这些年没看清楚你,藏的挺深啊!”
“合着你们这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啊!”唐海秋哭笑不得地道:“这事还真不赖我,我还真没啥摄揶着藏着的,就是那回从戏台子上掉下来摔的,摔明白了!”
“这么邪性的事说给我听?可也得信!”阎武氏呸了一口道。
“你一向不是挺信邪的吗?”唐海秋一点不客气,“要不我也进不了你家门!”
“你还真得感谢我这点,要不,你指不定落个啥下场!”
“不是富人家的少奶奶就是官家的太太,肯定比现在强百倍!”
“呸!”阎武氏又啐了一口,“就你?”
“得,别打岔——”唐海秋问道:“咋想着到处找我?见我有能耐了,想巴结我?继续为你们一家子人当牛做马?”
“呸!”
“你呸了我三次了!”
“呸!呸!呸!”阎武氏气的站起身来,抻过鸡毛掸子往唐海秋身上打,“我们阎家用得着巴结你?你在我阎家这么些年,就眼瞅着你丢了?死了?”
“别说的那么好听!”唐海秋把手一挥道:“当初不也是你们把我赶出家门的!害得我流落街头,后来差点被戏班子卖给地主家傻儿子当媳妇!——哎呀,又打呀,没完啦!”
唐海秋一把扯住鸡毛掸子。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阎武氏累了一身汗,又坐下来,“赶你出来你又不是无家可归,你不是还有个娘家可以投奔,不是还有个娘家哥金贵你,还能饿死?谁知道你被自个儿娘家赶出来?要怨得怨你没摊上好娘家,怪我阎家?你以为我为啥就听了瞎子的卦?就因为你能旺夫镇宅?”
“你们家人行事太特别了吧?救人一命也救的这么隐晦?你的解释太牵强了!——噢!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们这次把我扛回这里,照顾周到,不会还是因为我有旺夫镇宅的功能吧?”唐海秋双眼瞪大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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