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榭淡淡道:“……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不知道么?”他眼神幽深看向连氏,“看来二嫂需要好好学学了!”
连氏脸色蜡黄,冷汗涔涔而下,突然扑上去,嘶声道:“三弟,你——”
傅榭嫌她声音大,怕扰了韩璎休息,便沉声吩咐一旁侍候的傅平傅靖:“请二少夫人去青松苑跟着丁嬷嬷学规矩去。”
连氏知道傅榭性子残暴软硬不吃,怕他真的命人拖了自己过去,忙老老实实带着丫鬟婆子出去了。
剩下那几个庶出的姑娘噤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
傅榭懒得和她们多说,便扫了她们一眼,道:“《女论语》一人十遍,自己去青松苑丁嬷嬷那里领罚吧!”
其中有一位七姑娘机灵了一些,忙答了声“是”,屈膝行了个礼:“三哥,妹妹告辞了!”
她一提出告辞,其余几个小一些的也都明白了过来,纷纷答了声“是”,行礼告辞,一时作鸟兽散,都去找教礼仪的丁嬷嬷去了。
傅榭静静立在那里,瞧着这些庶妹一个个灰头土脸出去,在心里叹了口气。
父亲为了一时的欢愉,生下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庶女,却只管生不负责教养,这些庶妹被姨娘们养得一个个走了样,小家子气十足。
既然这样,当初何必要生?
总之,傅榭是各种的看不惯他亲爹傅远程。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像爹爹一样弄得内宅一团糟。
这一切韩璎都不知道。
她一直睡到了下午,最后被徐妈妈炖的海鲜砂锅的鲜美香味给诱惑醒了。
徐妈妈最懂韩璎的心,见洗春叫不醒韩璎,便炖好砂锅之后就端了进来,专门放在了卧室的条几上,等着韩璎自己醒来。
韩璎果真就醒了。
因为知道安国公中午要给傅榭饯行,傅榭不会回来用午饭,所以韩璎也不等傅榭,让人盛了香米饭,自己配着海鲜砂锅慢慢吃了。
待她漱罢口,洗春便把上午连氏等人过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韩璎歪在锦榻上默默听着。此事若是由她来处理,因为要看傅栎的面子和连氏娘家的面子,只要连氏不过分,她自然会敷衍连氏一二的,没想到傅榭一点面子都不给……
待洗春说完,韩璎缓缓道:“连氏的娘家……”
洗春从傅平那里知道不少内情,便不慌不忙禀报道:“禀姑娘,听说二少夫人是庶出,她姨娘生前和连夫人闹得很僵,又没有亲兄弟撑腰。”连氏虽是国公爷麾下将军之女,可是自从姨娘没了,连家对她就不闻不问了。
韩璎一下子听明白了,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想起了自己的娘家,不由锁紧了眉头——大周有句话叫“娘家人,出气人”,意思是女子出嫁之后若是被欺负,娘家兄弟就是她的出气人。
韩璎万事都好,只是缺一个亲弟弟。
她倒是不怕傅榭欺负她,只是没有弟弟,父亲的爵位将来怕就要落入二房手中了……
韩璎暗自下了决心,到了京城,一定要想法子见见许立洋,好好说一说寻找产科名医之事。
傅榭到了傍晚才回来。
韩璎见他瞧着一切如常,却依旧有些不放心,便牵着傅榭的手进了卧室,把傅榭推倒在窗前的贵妃榻上,自己凑过去闻他的鼻唇,看有没有酒气——没办法,傅榭个子太高了,她立在那里够不着。
傅榭今日乖得很,眯着凤眼安安生生躺在贵妃榻上,任凭韩璎去闻。
韩璎闻到了扑鼻的酒气,忙吩咐徐妈妈:“妈妈,把醒酒汤端过来!”她就怕傅榭喝太多酒,因此早就让徐妈妈做了醒酒汤。
傅榭听话地喝了半碗醒酒汤,闭上了眼睛。
韩璎又用被子盖在他身上,命徐妈妈带着洗春守着,自己带着润秋和漱冬坐了软轿去和爹娘韩玲告别去了。
天刚擦黑,傅平傅靖等人带着亲卫,扈卫着几辆马车出了辽州城。
傅榭因为酒意没有骑马,一直躺在韩璎的马车里睡觉。
韩璎的马车是他亲自督造的,宽大厚实,而且里面床榻屉桌俱全,很是方便。
等傅榭彻底醒来,已是凌晨时分了。
这一路连夜赶路,韩璎为了照顾傅榭,便让生物钟和傅榭一致,傅榭睡,她也睡,因此傅榭一醒她也醒了,当下含笑道:“小傅大人,您要不要先喝点温茶?”
傅榭“嗯”了一声。
韩璎虽然颇爱偷懒,可是她觉得自己的男人还是要自己照顾,便不愿假手于人,也不叫人,亲自服侍傅榭。
她拿出窠子里嵌的暖壶,倒了一盏温茶喂傅榭喝了,又用温手巾为傅榭擦了脸。
见傅榭清醒了,韩璎这才得意洋洋问傅榭:“哥哥饿不饿?有温度正宜的紫参野鸡粥哟!”中间在驿站停下用饭的时候,她怕傅榭醒了会饿,便特地命徐妈妈用保温的双层瓷窠子盛了紫参野鸡粥——韩璎记得傅榭不爱吃甜的。
傅榭宿醉初醒,胃正有些难受,闻言便答应了一声。
喂完傅榭喝水,韩璎又喂着傅榭吃了碗粥,还服侍他用茶漱了口。
待一切停当,她把用过的碗筷杯盘全盛在篮子里递给了外面的傅平,自己懒洋洋倚在傅榭怀里,轻轻抚摸着他。
傅榭知她从来没照顾过人,可是照顾起自己来却似模似样的,心里不禁暖暖的,他抱着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