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傅榭见她烦恼,心里竟诡异地开心得很,便慢悠悠又补了一刀:“嗯,还有琴棋书画呢,明日一并检查了吧!”
韩璎:“……”有这么对待未婚妻的么?
傅榭心中轻松愉快,脸上的表情却愈发清冷:“检查不过关可是要罚的。”
韩璎彻底闭上了眼睛,不肯再看傅榭了,无论他生的如何好看。
徐妈妈如临大敌,带着立春和润秋紧张地侍立一边,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姑娘这么小,姑爷不可能那么禽.兽吧?她可得看好啊!
傅榭俊秀的脸依旧平静无波,凤眼中却隐隐有了笑意。他直起身子,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韩璎的卧室。韩璎还真是小女孩子,不过是暂住而已,房间里满目都是浅绿丝绸和繁复刺绣,就连那些家常玩器也都摆了出来,好像要住到天长地久一样。
他负手踱出,不知怎么的脑子里想到了今后他和韩璎的卧室。想到自己以后几十年要天天睡在这繁花似锦的锦绣堆中,傅榭觉得背脊发凉。
不行,为了自己以后几十年的人生幸福,他得做点什么了!
他要好好改造韩璎,把韩璎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想到炮制韩璎的那些法子,傅榭心情越来越好。
巡视士兵营帐的时候,蒋云川和苏湘之都发现傅榭嘴角一直带着隐隐约约的笑意。蒋云川见状含笑不语,苏湘之笑着问了一句:“将军今日心情很好啊!”
傅榭看了他一眼,停下脚步问道:“朱青明日何时能到?”
蒋云川略一沉吟,上前一步禀报道:“禀将军,朱青最迟午时能够赶到。”
傅榭不再说话,迈步继续向前走去。
周朝的大家闺秀未出嫁时的功课大都是琴棋书画。怀恩侯韩忱虽是武将,可侯夫人林氏却出身书香世家,是实打实的名门闺秀,所以韩璎的家庭教育是颇为全面的。
因为心中有事,韩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心事。
韩璎练的琴是月琴,已能弹奏几首曲子了;围棋水平虽不算高,和她爹韩忱对弈却是输少赢多;书法一道上韩璎自成一体,练就了一种介于隶书和簪花小楷之间的字体,韩璎自己看惯了,觉得好像也还不错;至于绘画,她虽然只会画桃花、莲花、菊花和梅花,却也能够冒称善画四季花卉了,爹爹的书房里挂的是她画的凌雪梅花,母亲的起居室里挂的都是她画的山村桃花。
经过这样一番心理建设之后,韩璎就没那么紧张了,很快就睡着了。
巡视罢,傅榭带着蒋云川和苏湘之回了他居住的内院。
在堂屋椅子上坐下之后,傅榭问傅平:“东西准备好没有?”
傅平很快就端着托盘过来复命。
蒋云川和苏湘之见托盘上铺着一层月白软绸,上面放着一节戒尺似的青竹板,不由都诧异地看向傅榭。
傅榭拿起青竹板看了看,在自己手心敲了一下,拭了拭手感,觉得还算满意,只是板面还有一点粗糙,得找时间再磨一磨。
他点了点头,示意傅平收起来。
傅平退下之后,傅榭面容沉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开门见山谈正事:“云鄂山中匪患数目众多,不可一概剿杀,匪首和从逆宜区别对待,以进行分化。”虽然逗韩璎的时候傅榭活泼了一些,其实他处理公事时没那么多废话,也不爱做过多的铺垫,
苏湘之沉吟片刻,道:“将军所言极是,我方可制定凡胁从皆免死的政策,制定政策还可以更加细化。”
傅榭微微颔首:“此事由你来做。”
他又看向蒋云川:“新的武器和铠甲发下去没有?”
蒋云川拱手回道:“禀将军,已全部发放完毕。”
傅榭点了点头。
蒋云川和苏湘之离开之后,傅榭又练了一阵子拳出了一身透汗,这才又去冲了个澡。
长发尚湿,一时还不能睡,傅榭按照惯例拿了一本兵书坐在床上看了起来。他的床铺实在是太简陋,不过是一薄被一薄褥一硬枕,不像韩璎床上堆满了各种的锦绣靠枕、抱枕和软枕,所以即使傅榭想要像韩璎那样倚在靠枕上也不可能。
临睡前,傅榭把兵书放下,有些疲惫的凤眼看向摇曳的烛焰,默默想着心事。
他是当今中宫皇后的弟弟,别人眼中他是国舅爷,是未来皇帝的舅舅,可是长姐傅皇后至今无子无宠,虽身居中宫却地位不稳。
他的父亲是名震天下的镇北将军、安国公,别人眼中他是未来的一方诸侯,可他上面还有两个颇受父亲宠爱的庶兄,他能否成为安国公世子还未可知。
他才十五岁,却已是麾下有六万士兵的实权将军,可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千百个周朝将军中的一个。
是的,他的野心很大,这些都满足不了他。
傅榭单薄的身体里跳动着一颗勃勃野心。
他想要站在在东方大陆权力的顶峰,带领这个皇帝昏聩、外戚宦官专权、百姓丧失土地流离失所、强敌环伺举步维艰的祖国,使她强大、兴盛,重现三百年前雄踞整个东方大陆的无限荣光!
用罢早饭,韩璎正在浣夏的侍候下漱口,润秋进来回报,说傅平来了。
傅平是个极清秀的少年,他拘谨地行了个礼,捧着一摞书开始传达傅榭的话:“禀韩姑娘,公子请姑娘先读《史传》,说今日把《六帝本纪》读完就行了,公子晚间抽查。”
韩璎端端正正坐在锦榻上,神情平静,答了句“知道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