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爷爷来不及想自己何时变得力气这么大,就指着怒目圆瞪的苏昌广痛斥道:“当初我家大牛念书需要钱,见我到处筹不到,是你自己登门哄骗我借你的钱。”
程爷爷歇了一口气,继续怒斥道:“不仅如此,你还欺负我老眼昏花看不清字,在借据上写了每年收取百分之二十的利息。现在,你居然还敢这么猖狂?你怕是忘了当年你老爸死的时候全村没一个人去帮忙抬棺的事了。”
程爷爷这番话让在场众人无不愤然。
好一个苏昌广,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钱逼债不过是个幌子,想通过逼债的方式强占程家的土地才是他的真面目。
谭德华使劲推了一把苏昌广,喝道:“麻子昌,你t髦道程大爷家穷得揭不开锅,你就想用借钱讨债的办法把他家的田地霸占了是不是?你耍这种手段,就不怕以后轮到你自己也没人去帮丧抬棺吗?”
其他人纷纷点头同意谭德华的说法,一个个开始指责苏昌广的不是。
苏昌广被打了一巴掌,脸面上已经十分过不去,可面对众人倒戈相向,即使心里怒火中烧,他也不敢发作。
他咬牙切齿的撂下一句话:“我再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到时候还是还不上债的话,你们那块地我就要定了。”
说罢,他怒瞪着扫视了众人一圈,愤然离去。
苏昌广一走,现场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见程爷爷程奶奶被逼得满脸愁容,谭德华等人多少有些自责。
他们已经料想到自己是中了赵新秀的挑拨离间之计,又成了苏昌广强占程家土地的帮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一小会儿,欧秋香面带愧色的说道:“程大爷,我那些钱不急着要,如果你有钱了,先还给麻子昌吧。”
“对对对,我那些钱也不急。”卢新才也说道,“先把麻子昌的钱还了,免得他一天到晚惦记你们家老宅的那块地。”
众人也纷纷表示自己的债可以先不还,先还苏昌广的。
程爷爷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都怪我没本事,各位放心好了,等大牛回来,我就让大牛想办法,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把大家的钱全还了。”
谭德华赶紧说道:“程大爷,我们真不急,还是先还麻子昌的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
送走一行人,程奶奶忧心忡忡的看着老头子,像是瞬间老了几岁,面容有道不尽的萎靡。
她说道:“这可怎么办?大牛的摩托车刚刚被扣,家里又出这样的乱子,这可如何是好?”
说到后面,她呜咽着开不了口,只觉得喉咙胀痛,眼睛也迷蒙起来。
程爷爷柔声安慰道:“你放心,咱们家大牛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大牛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钟。
白木村笼罩在灰白色的夜里,数十道明亮的灯光从高低不一的楼房窗户溢出,远远看去,就像一把把锋利而冰冷的宝剑,无论谁从中走过都要拦腰砍断似的。
到了家里,大牛放下鸡枞菌,走入堂屋。
爷爷奶奶围坐在桌子旁边,正盯着已经做好的饭菜发呆。
看到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老两口吓了一跳,以为是被打的苏昌广找上门来算账了,抬头看见是大牛,才松了口气。
大牛见桌子上有自己最喜欢吃的红烧肉,立马搬来凳子坐下,用筷子夹了一块特肥的肉放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嗯,这红烧肉一吃就知道是奶奶做的,鸡精放太多了。”
程奶奶呵呵笑了两声:“没放多少,可能是没把鸡精炒匀。你再尝尝。”
说着,她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放进孙子的碗里。
程爷爷连叹两口气,说道:“大牛啊,明天你去你四姑家一趟,看看能不能借点钱。”
大牛不解:“借钱干什么?”
程奶奶将中午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程大牛。
程大牛用力抓紧筷子,看着爷爷:“爷爷,你真的跟苏昌广借钱了?”
程爷爷无奈的点头:“当时他谎话连篇,我心里又为你学费的事情着急,所以,一时大意,就借了他的钱。”
大牛惊道:“一年两分利息,借了五千,现在三年多,利滚利,那可就是一万多元啊。”
程爷爷懊恼不已,可事到如今,也只剩下心酸无奈。
他叹气道:“我当时也是没办法,如果能借到钱的话,我肯定不会要他的。唉,一万元,就算是把我这条老命卖了估计都不值这个价。”
大牛吃着红烧肉,听着爷爷的叹息,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入了夜,大牛想给罗成打个电话,可一想到罗成家里的情况复杂,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初答应了罗成,让他在三个月内把两万元还清,现在贸然问他还钱,他肯定还不上。
如果自己用道德绑架他,那跟苏昌广没什么区别。大牛虽然不是什么孔圣人,但也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既然自己讨厌苏昌广的咄咄逼人,那他自然不能成为那样的人。
如此想来,要在短时间内还清村里人的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山林里。
可是,如今山里的鸡枞菌已经所剩无几,石蛙又不能大量捕捉,大牛虽然知道山林是自己的希望,可一时间又想不到能从山林里找些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只能先把意识放出去,慢慢逛山林,看看能不能有些意外的收获。
在附近的山林逛了一圈后,除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