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的前一夜,好月到底是不曾睡着。
她躺在床上碾转了几番,左右无法入睡,最后便又干脆起了身,想着明日有船要回京,她是否该写些什么带回去?
可是她却不知要写给谁好。
关于蔺希,她早已写好了一封报平安的信……但信中都是交代了此回罗可蜜使者前来大南的目的,以及自己承诺的一些个条件,再将事情的一切利弊都给条理了出来。
信中的一切,说的都是一切国事。
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写信给安月,没有写信给安邦与刘氏,更没有写信给苏南。
或许,她觉着自己没有信,可能才是最好的报平安的方式。
但是她给安月准备了一盆四季青。
四季青代表着常青,寓意为她今后的人生常青,爱情常青。
给安邦的是一柄望远镜。
他誓要为将军,这柄望远镜可观察十里之外,给他恰恰好。
而给苏南的,则是一块怀表。
能准确的掌控着时间。
对于接管她这写生意的苏南而言,这东西恰恰可到用处。
而轻言么……好月想了许久也不知晓要送什么东西给她的好,最后只挑了一支雕刻成蝴蝶状的翡玉簪子,愿她今后的人生可如何蝴蝶一般,翩翩起舞。
她所赠送的东西都有着寓意,但却也未曾多写过一字半语。
这书信呀,若是真写起来,那便将是有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了。
可此时她本是想说点什么的,可偏生又不知要从何处说起,最后又开始想起了那个紫衣男子来。
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已又是过了一年,不知他……可如何。
到底,那拿起的笔又放下,当下的笔又拿起。
她所有想说的的话,在纸上汇成了一句话。
“我很好,无需为我担忧!”
收信人,是子恒兄。
顺带又玩了一把文艺,在信封里又叠放了一支从窗外飘落而入的落叶。
不知这西方的落叶,可曾与你见过的相同?
第二日清早,天色将将亮透,城堡之内便已经是一阵喧天的奏乐声。
今日罗可蜜的使者将要去往大南,而大南公户也将在今日离开罗可蜜国。
这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可再见。
艾伯特陛下是心悦好月的,虽然从未从他口中说出过此事,但他在行动之上却对好月所谓是关照的无微不至。
一开始的他是对这个外域女子的好奇,又觉着她相貌生的可爱,喜欢着她那外在的美貌。
但随着越来越是相处,他发现了她的睿智与果决,那种爱慕便更甚。
但她曾经说过,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是他作为一个国君,这一世都无法给予的。
如今见着她要走,只觉着有万千的话想要挽留她再多待一些时日……偏生他又找不到任何来留她的理由。
但最后在罗可蜜国的万千子民眸光之下,艾伯特陛下瞧着那一席汉服且容貌精致的中原女子,仍由早间的晨分吹起他的袍摆,以及那和棕色卷发。
冰蓝色的瞳孔里一片蔚蓝,他微眯着眼,正式着那站在晨阳之下的女子。
“何时可会再来?”
“会有机会的!”好月站在他一丈之外,朝他行了一个大南的礼仪,“中原有句话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王后的时间还很长,两国之间今后交好,长月若有机会,也定会再来叨扰陛下!”
她的身后有着好几艘大大的船只,而她背对着那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
艾伯特陛下的心仿似被狠狠揪住了一番,“你若来,寡人何时都欢迎公主殿下!”
“是!”好月点头恭敬应声,“长月同陛下保证,有机会定来探望陛下!”
“那寡人便等你!”艾伯特陛下说着,可那一双眸子却深深的看着好月,“公主殿下是个能干的女子,寡人希望公主殿下可寻着自己的良人!”
“借您吉言!”
仿似再多的话,也表达不了此时的心境。
而对面所站着的女子却又显得如此清冷,将他所有准备好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到底,他在最后,只愣愣的站在了原地,看着她缓步上了她来时的大船,而后欢送的乐队声在耳边吹响。
号角声响起,船开始离岸。
艾伯特到底是忍住了自己想要前进一步的步伐,他只站在了原地,深沉着一双眸子看向那站在船廊上的女子,任由海风吹起了她墨黑的长发与衣摆。
依如初见时一样,她骑着高马缓缓而来。
船缓缓开走,岸上的人成了雨点般的大小。
好月却依旧站在了船廊之上,久久都不曾回过神来。
直到小五最后抱剑来到她的身侧,轻道了一声,“看不见了!”
好月闻言,这才缓缓的回了了神来,看了一眼小五,又叹了一口气,“最见不得人家对我深情!”
“是么!”那双向来清冷的眸子微微闪烁,“你也知晓罗可蜜国陛下对你深情!”
“是个不错的储君!”好月终是背过身来,不去看那海岸上,“但我不喜欢这个男人!”
已有了正室与宠妃,却仍旧还会喜欢别的女子……于她而言,当真是不会欢喜。
小五未曾接话,好月则又轻声道,“爱情么,从来都是宁缺毋滥,若是遇见了对的人,何时都不晚,若是没遇见对的人,便算一辈子飘飘荡荡又有何不可?
但不管再爱都不可卑微去爱,同众多女人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