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件事,你说不算。”
黎天耀一字一句的说着,他冷哼一声,“我会叫人来,好好把你看管好。等你身体复原后,你就准备着承受我的怒火吧。要不要我的孩子,还真不是你这种女人,可以决定的。”
黎天耀转身怒走,夏以晴整个人好似失去了支撑力那般,跌坐回了床上。
她疲倦,虚弱,连连喘息着,簌簌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唐晨宇知道,夏以晴这样一个坚强而又倔强的女孩子,她哭得绝对不是自己。她是在哭死去的程子航。
“以晴。”
唐晨宇走上前,递过了纸巾,“我也听说了一点,程子航确实死得很惨。但绝不可能是天耀哥害死的。真的,我可以以性命担保。以晴,你想想看过去发生的事,天耀哥对我这个没有血缘的兄弟,尚且能够做到拼命。何况是程子航?”
夏以晴失神的抬头,看向了唐晨宇,而后连连摇头苦笑,“你和子航不一样,你不会跟黎天耀去争黎家的家产,可子航会。所以他才容不下子航的……”
每一次提起程子航,夏以晴都觉得胸腔中,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她喘不过气,泪如雨下。
唐晨宇摇头,“以晴,你真的误会天耀哥太多了。天耀哥的资产总数加起来,能达到黎家的百倍。这还是三年前的保守估计,你认为天耀哥可能为了那一点点的家产,去害程子航吗?不可能。”
唐晨宇竭尽所能的辩解着,虽然码头的事情,他并没有参与。但具体情况,他还是听说了。
他知道,程子航死得有多惨,他更知道,程子航究竟是为什么而死的。
只是,将真相掩埋,让夏以晴好过,是黎天耀给她的温柔,唐晨宇不会去打破。
可见到夏以晴,口口声声的指责黎天耀是凶手,他终是心有不忍,出言替黎天耀解释。
夏以晴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着。
她看了唐晨宇许久,才是摇头,“你和子航不一样的。黎天耀从未拿子航当作兄弟,他是怀着满腔的恨意,去对付子航。他要争夺黎家的家产,不是因为他需要,只是因为他不高兴,黎家的家产,落入子航的手中。这才是黎天耀的变态心里,去想他做出的事情,你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唐晨宇近乎于崩溃,他从未想到,夏以晴对黎天耀的成见竟然这样深。
而这份成见,却不是单凭他一个人的三言两语,能够消除的。重重的叹了口气,唐晨宇抓着自己的头,将头发揉乱,才很是无力的说:“不管怎样,身体是自己的,你都不该为了报复天耀哥,作出伤害自己的事。你这样,真正关心你的人,会伤心,会痛苦的。”
夏以晴怔怔的望着唐晨宇,望了许久,她就笑了,“这是我和黎天耀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看到夏以晴笑容的刹那,唐晨宇好似突然读懂了她一般,惊骇的反问:“你是故意的,其实你也不知道,不能喝酒的,是吗?”
“那不重要。”
听到夏以晴这一声叹息,唐晨宇就彻底明白了,“以晴啊,你跟天耀哥认识这么久,你还不了解他的性子吗?何必故意说这样的话,故意做这样的事,去刺激他。他决意不放你离开,你无论如何激怒他,惹恼他都改变不了结果,最后只是让你自己吃更多的苦头。”
夏以晴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晶莹的泪珠,“这样,我的心才好过。我不要委曲求全,换那么一点点的外人看来的好日子过,如果这样,我会瞧不起我自己,更觉得对不起妈妈和子航。哪怕我只有一点点微薄的力量,我也会报复他,让他不顺心,不痛快。”
夏以晴一字一句的说着,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再尽自己的可能,去和黎天耀斗争,哪怕是以卵击石,她都不会对不起她的心。
唐晨宇不再说话了,夏以晴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那般,抓紧了他的手,“唐晨宇,我们是朋友吗?”
唐晨宇点了点头,“是朋友。”
“那帮我,帮我去救救子航。黎天耀已经在码头害死过子航一次了,现在他还要击杀子航。我不想子航有事,你……”
第一次,唐晨宇发现,他理解不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甩开了手,他愤怒的指责着,“夏以晴,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程子航。他是害死你腹中孩子的凶手。”
“他是子航,没有错啊。”夏以晴哭得伤心,“你去救救他,我想他推我一定不是有心的,那么多枪对着他,他只是太慌张了,所以才失手推了我。”
唐晨宇摇头,“时间不早来,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病房,关上了病房的门。
那间病房太压抑了,压抑得唐晨宇险些将码头发生的事情说出口。但他忍住了,因为他明白黎天耀将那段记忆,从夏以晴脑海中抹去是为了什么。
黎天耀不想夏以晴痛苦,他极尽所能的给她温柔,唐晨宇又怎么可能破坏?
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夏以晴痛苦极了。
她带着疲倦而又虚弱的身体沉睡,睡梦中又一次梦到那恐怖的一切。
无尽的鲜血,孩子的哭声,委屈的喊着不要离开妈妈。
泪水无数次的从小女人的眼眶中溢出,打湿了她的秀发,打湿了她的枕巾。
突然间,一种久违的温暖出现。夏以晴眷恋那温暖,不断的向那温暖靠近。
清早再睁眼时,她才发现,梦中自己不断靠近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