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破晓,太阳从海平线上缓缓升起,拨开了乌黑厚重的云层,照耀着大地。白凌雪洗漱完毕后走出房间,便见到白庆刚从外回来。男人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不到两秒钟就移开来,布满皱纹的脸立刻闪过丝不悦。他将外套披在沙发上,直径越过她走向厨房。

白凌雪心像被针刺了下般疼痛。她双手捏着衣角,转身尾随着白庆,关心道:“爸,你吃早餐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现在去帮你买。”

白庆冷漠地斜了她一眼,伸手拉开冰箱取出啤酒,抬头灌了一大口,语气毫无温度地说:“怎么回来了?”

白凌雪知道他只是随口一问,但还是对于爸爸肯对她开口感到许开心,“学校放暑假,就回来了。”

白庆不耐烦地皱起了眉,“这里不需要你,你回来也没意义。”

他的话语像一桶冷水泼在白凌雪身上,让她瞬间心灰意冷。她咬下薄唇,放在身侧的双手悄然地箍紧了些。

白庆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帘,可也不以为然,再次打开冰箱要拿多一啤酒。白凌雪下意识地上前速度比他更快地关上冰箱,用身体挡着,颤抖着长睫与他对视,“别喝了,对您身体不好。”

“滚。”命令的口吻。

“爸,你……”白凌雪话语未毕,白庆直接一把拎起她的手腕,用力地将她扯到一旁。她條地失去平衡,身体往前倾去,所幸及时扶住了桌子才得以稳住脚步。她望着背对着自己的白庆,无法描述的悲伤在心脏缓缓蔓延扩散,竟头一次如此大胆地在他面前提起妈妈,“难道你希望妈妈看到你这幅模样?”

白庆全身一僵,许久后回头怒瞪着她,眼里蓄满了愤懑,指着她骂道:“要不是你害死了你的妈妈,我现在会变成这样吗?啊?你没那资格拿她来和我说话!”

他扬起手中的玻璃狠狠地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像水花般飞溅在空中,刺进了白凌雪的手臂和脚腕,但她脸色平静,心脏传来的疼痛已把身体表面受的伤给完全覆盖,那一点伤又算什么呢。她尽管只是听了前半段话,却足以让她的心凉透了。

许是太过生气,血压上升导致白庆的脸涨红。他看着她一如既往地垂头缄默着,觉得更碍眼了,准备开口大骂时怎料她蓦然抬起头,毫无畏惧地与他互看着,瞳孔波澜不动,薄唇轻启:“我知道因为我妈妈才会死的。所以人责备我,怪我,可根本没人想过为什么我那天会被捉走。”她深吸了口气,看着白庆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冷嘲地勾起了侧嘴角,“因为你丢下我一人在家和朋友出外喝酒赌博,那些人才会盯上我,最终对我下手。可到后来妈妈的死还是由我承担。你失去妻子的痛苦我能理解,那我失去妈妈的痛苦你能理解么?”

她倔强地咬着唇,胸膛剧烈起伏着,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但始终没落下泪来。她晲了眼白庆,觉得自己无法再待在这儿,旋即转身直奔出大门外。

白庆愣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握紧拳头朝墙壁打去,低下了头。

白凌雪刚跑出门外时就瞥见了隔壁邻居的家门被许多人给围堵着,但此刻的她并没心情去理会,垂头欲快步离开,可大妈们零零碎碎的议论声依旧不顾她意愿地传入她的耳里。

“听说她是孤儿,被领养到这,领养她的爸爸却在前几个月死了,留她一人……”

“她每天太阳一出来都会来神庙帮忙准备早餐,怎么今天突然失踪了呢。”

“该不会是被诱拐了吧?最近不是有个诱拐案件……”

白凌雪步伐赫然一愣,马上改变方向往大妈们走去,开口寻问着立在较尾端的大妈:“发生什么事了?”

那位大妈看着面孔陌生的姑娘,摇头深叹了口气,“住在这屋子的女孩不见了。”

“会不会只是去了其他地方?”白凌雪追问着。

大妈再次摇了摇头,肯定地道:“不可能,她每次早晨都会直接来神庙帮忙,不会像其他小孩乱跑乱逛,可今天……”

白凌雪打断她:“报警了吗?”

“刚刚报了。”

她踮脚将目光投射至狭窄的客厅里坐着的两个女人身上,他们的哭泣声显然是感染了她,她蹙起眉宇,心里有丝不好受,“他们是谁?”

“较年轻的那个是女孩的干妈,旁边那个是住在附近的邻居,在安慰着她。”大妈答道。

她点头道谢,努力挤进人群的缝隙里,可下一秒手臂蓦然传来一股热流,她还未来得及回头看清时已被拽了出来,跌入某人的怀抱。她呆滞地把头往后仰,却看到那线条优美的下巴占据了她的视线。

顾骏松开她的手,俯身与她目光平行,不悦地沉声启唇:“怎么回事?”

他今天穿了件普通短袖上衣,搭配黑色长裤,将他的双腿衬得更加修长。湛蓝天空下,他俊颜清冷,像覆盖了层薄薄的冰霜,散发着寒意。

白凌雪回过神,以为他是在寻问关于这批人流的原因,便指了指屋内:“小女孩貌似失踪了。”

“我不是问这个。”他霍然蹲下身子,瞧着她脚上的伤口后抬头与她对视:“他又打你了?”

白凌雪下意识地挪退一步,右手握着左手臂偏过脸去,说出实话:“是我激怒了他,我的错。”她说完却没得到顾骏的回应,正当她疑惑地低头时顾骏骨节分明的手陡然触碰着她受伤的腿,轻轻地嘶磨着受伤处周围的皮肤。她全身敏感地一抖,红晕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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