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华把菊苼一顿贬损,照理说菊苼是要反击两句的,却无奈德华说的字字都在点子上,都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她现在是后悔都没用,岳家的人跑了,方静江也没捞着,两头都不讨好。
德华又道:“妈,您要做这事前也该跟我商量下,你以为姓岳的就真的很有前途?会比方静江好?”
“我虽然是时常看不起他的出生,但姓方的却未必比不过岳麒麟吧,你看这孬种刚才的样子——”
“对!”德成道,“他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傻x一个,还大学生呢,我看不如小方。”
“我说他不如方静江是有我的理由。”德华道,“妈,你知道他那是啥大学生吗?”
菊苼说:“就大学生呗!”
德华笑:“他那是夜大学进修的,懂吗?”
菊苼摇头:“反正就是财经大学嘛,我老听你说你要考财经,想那总归是个非一般的好学校。”
德华啧啧两声:“夜大学是夜大学,他就是江湖上传说的那种‘野鸡’,跟我说的哪是一回事!!!我参加的是正规的高考,我考的是财经大学的本科,要是录取了,那才是正宗的大学生。”
见菊苼还是有点茫然,德华总结道:“总之我要是考进了,我就是正宗的,他是冒牌的,你懂了吗?”
菊苼苦着脸:“唉,我哪里晓这里头这么多门道。”
“所以说你做什么事前要跟我们商量。”德辉埋怨她。
“妈您现在是为了捡芝麻而丢了西瓜懂吗?而且还是一颗烂芝麻!”德华瞟了她一眼。
只见菊苼气的往椅子后一倒,差点儿真昏过去。
那边厢月茹一直追着方静江到了临清路上。
方静江人高马大,走的飞快,月茹只能用跑的,还一直追不上。
“静江,静江,你慢点,你听我说好不好?”
方静江终于停下来,停在一间小报社门前,报社里还有员工在加班加点,开着灯,开着印刷的机器。
那机器轰隆轰隆的,却又不是太响,只是足够叫人不安乐的心越加鼓噪。
月茹拉住方静江的手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行吗?”
“不管是纪菲菲还是我妈,这件事因我而起,你都怪我头上吧。”白月茹说道这里有些哽咽,“但只求你别说什么算了之类的话,你….你别说这话行吗?”
方静江看着她苍白的脸,可以看到她连嘴唇都微微有些发抖。
他心里不忍,但还是把手臂从她掌中抽出来:“我说的是认真的,我们的事算了。”
月茹突然一声呜咽之后哭了,大颗大颗的泪水涌出来。
方静江的声音很沉稳,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月茹,我们在一起也有一年了吧,这一年我怎么待你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为了你怎么忍着你妈的,你也清楚。大呼小喝,冷眼冷脸,这些我都忍了。全是为了你。”方静江道。
“可我也有我的底线。”他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姐在黑龙江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不知道。你从小过的那么富裕,你绝对没想过我姐人才那么丁点儿大就要离开父母的心情,她去了祖国最远最艰苦的地方,大兴安岭。一去就是八年。她都是为了我呀!那时候动员,如果她不去,等轮到我了,就是我去。她那是舍不得我,自己一个人把这事儿扛了。你知道那里多少人冻死吗,多少人病死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可我姐她回来了。她满怀希望的回来了,心心念念的盼着,就是为了能得到一份港务局的工作,从此以后稳定下来,可以双吉好好过日子。然而现在呢?”
方静江说道这里,眼底发潮,他用手挡住眼睛,半晌才继续道:“那时候我还在上学,学校上体育课要买线裤,十五块钱,我妈没有,我写了封信去黑龙江,第二天她就给我寄回来二十块。月茹,要说我其实有一半是我姐养大的,那可一点也不过分呐!”
“可她现在不能去港务局了。就因为你妈散播的谣言,我姐只能去帆布厂工作。那里的织布机用梭子,两面铁头。机器动起来,那声音响的吓死人。她大着肚子还要在车间里工作,每天的心跳都是120到140.夜里回家根本睡不着,天天得吃药啊!”
“为什么我姐苦了那么多年,还要得到这种下场,你告诉我,月茹?”
白月茹无言以对,只能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妈可以对我凶,可以对我吼,可以给我脸色看。可她不能侮辱我的爸爸妈妈,不能这样欺负我姐。月茹,我受够了,真的。”方静江显得很低落,“就当是我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
“不要——!”月茹大声的哭起来,上前一把抱住他,“我把宝宝都给打掉了,你不能不要我。你要是不要我,以后还有谁要我?”
“你不能不要我!”她痛哭失声。
哭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