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吱呀”一声,明月宫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扑了进来。
“母后!”
“……父皇……”
慕容珺璃背对着那道身影,静静的站在明月宫的殿门口,想要走上前去安慰,却被身边的那一袭白衣身影轻轻握住了手。
那只手触手温暖,一如从前。
慕容珺璃轻轻回过头,不知所措的神情恰好落入云清那一双含情脉脉的幽深眼神中。
“这样也好,总好过你今后为难……他若不死,今后你在藩月必定如履薄冰,说不定哪天他又会卷土重来……”
云清轻声说道,“月影城免了一场自相残杀的血灾,也给他留了一个脸面,更让我放了心……”
慕容珺璃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清,忽然心中一酸,她怔怔的看着云清,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萧索颓废的裴少恭的背影,昔日那个总是言笑晏晏的藩月太子裴少恭,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慕容珺璃叹了一口气,她低头看了一眼被云清紧紧握住的左手,狠了狠心,从那只大手中抽了出来。
掌心瞬间的空虚让云清心中一空,他不舍握紧了手掌,那个掌心里,仍然还有着她的温度,他不舍得让那点温度这么快消失。
“王爷,风侍卫的飞鸽传书到了!”萧齐的声音轻轻在身后响起,云清“嗯”了一声。
“璃儿,原本是要看着你登基之后大权在握我才走的,只是……”云清不舍的看着慕容珺璃。
“你走吧,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慕容珺璃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疏离,“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让那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寒心,这一次……谢谢你!”
虽然眼神疏离,可是慕容珺璃眼中的感激却是掩藏不住的。
“璃儿,你明明知道,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感激,而是……”
“清王殿下还是请回吧!”慕容珺璃背过了身体厉声说道,她轻轻闭上了眼睛,任那两行热泪缓缓流淌。
“王爷公务繁忙,我们藩月就不多留您了,这一份恩情我记下了,若是今后您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们藩月一定不遗余力。”
云清看了一眼慕容珺璃近在迟只的背影,自嘲的笑了笑:“璃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王爷,您认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两位已死之人的面,跟我说这些,合适吗?”慕容珺璃冷笑一声说道。
云清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罢了,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跪着的藩月重臣,忽然扬声对慕容珺璃说道:“我会将这十万大军留在风云的北部边关,若是璃儿你需要,他们随时听你号令!”
慕容珺璃猛的睁开眼睛,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
云清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背影,终于叹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身旁站着的齐飞,然后头也不回的带着萧齐转身离开。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走远,慕容珺璃终于回过头,失声痛哭起来。
跪在最前边的隋远眼神一闪,慌忙喊了一声:“公主节哀!太子殿下节哀!”
然后低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大声的掩着眼睛痛哭起来,霎时间,整个明月宫大殿里响起一片哀哭声,成功的将慕容珺璃的痛哭声压了下去。
苏墨轻轻走到慕容珺璃的身边,低声说道:“公主,你去那边看一眼吧。”
慕容珺璃点点头,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裴少恭的身后,她看了一眼满脸安详的萧玉竹和裴弈枫,然后在裴少恭的身旁轻轻跪了下来。
“表哥,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慕容珺璃轻声说道。
裴少恭双目通红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珺璃,忽然跪着转了个方向,对着慕容珺璃以君臣之礼拜了下去。
慕容珺璃吃了一惊,慌忙闪了闪身子:“表哥,你这是做什么!”
“藩月女帝在上,请受裴少恭一拜!”裴少恭又拜了一次。
“表哥!舅父舅母还未入土为安呢,你这是做什么!”慕容珺璃不知所措的对裴少恭说道。
“前太子裴少恭奉太上皇圣旨,尊雅娴公主为藩月女帝,率众臣臣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裴少恭第三次对着慕容珺璃拜了下去。
“这是太上皇的亲笔书信和圣旨,请丞相大人代表众臣过目!”殿门外走进了一人,双手捧着一个木质托盘举在头顶走了进来,众臣看了一眼,认出那人是裴少恭的贴身侍卫黑蛇。
隋远跪在地上,从人群中选了两个人站了起来,然后恭敬的请出了黑蛇手中的圣旨和裴禹的亲笔书信。
他们二人看了看,然后又小心的传给了身后的那些大臣们轮流查看。
众大臣查验的空当,明月宫大殿外又传来了脚步声,有眼尖的大臣便小声的说道:“是霜姑姑,皇后娘娘身边的霜姑姑。”
慕容珺璃抬眼看了过去,只见一名宫装女子从殿外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样东西,她认出来了,那人是萧玉竹身边的贴身女官霜凌,宫人们习惯称她霜姑姑。
“奴婢参见女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霜凌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来到了慕容珺璃身边,对着慕容珺璃深深的跪拜下去。
“霜姑姑快快请起!”慕容珺璃亲自上前将霜凌扶了起来。
“各位大人,皇后娘娘生前留有懿旨,若是按照藩月国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