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王有财亲自把证明送到了东香婆婆手里。一家四口提着大包小包乐乐呵呵的往五指县去了,余老四就关在那边一个叫千里山的地方。
余老四做梦都没想到,妻儿老小会来看他,开口就说:“你们再忍一忍,等我出去了,一定会找周保生那个老王八算账。”
余家大妈见他仍然戾气深重,急忙劝道:“怎么尽说胡话?没有周支书,我跟儿子、媳妇还能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
余老四以为婆娘受了周保生他们的威胁,更是怒火攻心,“他有几斤几两?老子弄死他分分钟的事。”
“你个猪脑壳!”东香婆婆听不下去了,摸索着揪住他的耳朵,“楠木,把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爹!”
听了儿子的话,余老四愣怔了半响,半信半疑的问余家大妈,“他说的都是真的?”
“骗你做什么?”余家大妈只差对天发誓了。
余老四眼珠子转了几转,仍然不敢相信,嘴里念念有词,“不对,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这个老王八,心肠歹毒的很,你们千万要当心。”
“老伢子,当初造孽的是你个人,人家帮你,你还好歹不分,再死不悔改,就让你在这里待一辈子。”东香婆婆差点被他气得跳脚,当场放下狠话,拄着拐杖往外走。
余家大娘很愧疚,东香婆婆这么大把年纪,为了他们余家,跟着他们舟车劳顿,自家男人却不识好歹,伤了她老人家的心。
“奶奶,你就别生我爹的气了,要不要得?”林小丫在婆婆和丈夫的授意下,摇着东香婆婆的手,撒着娇。
东香婆婆拍了拍她的手背,“奶奶并没有生他的气,是可怜你婆婆。她年纪大了,自然是盼着你公公早些回来。唉,还好楠木不随他爹。”
奶奶的话让林小丫已一晚上没睡着,如今婆婆虽然有奶奶陪着,但毕竟没有老伴在身边的好。她推了推余楠木,“天快亮了,咱们再去一趟劳教所吧!”
余老四也琢磨了一夜,虽然仍不愿意相信周保生会帮他们,但至少看到婆娘、儿子、媳妇现在过得很好。从前他巴不得从队里多捞一点,还不是希望多留点东西给儿孙?
为了贪求蝇头小利,他把心思都用在了筹谋算计。可到最后,他成了过街老鼠,还牵连了婆娘、伢子。同是大队一把手,他是一堆臭狗屎,周保生却名利双收。做人还是得脚踏实地,行正道才走得远。
当儿子再一次重述着落烟坪为他们所做的一切时,他选择了倾听。
“爹,你在这里好好改造,争取提前出来。老支书说了,就算玉凰坪不收留我们,落烟坪也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余楠木没有说谎,他们出发前,周保生确实是这样对他说的。
见余老四不答话,林小丫软语相劝,“爹,莫让妈等太久了,她在等着你回家,我和楠木也在等着你回家。”
家?回家?余老四心底突然一抽,在这里劳改一年多,他无时无刻不梦想着回家。可他的人生,已经沾上了污点,永远也无法洗掉。
“爹,是人都会犯错,落烟坪的人可以原谅我们,那我们就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他们看,我们只是错了一时,而不是错了一世。”
这句话是陆晴川教林小丫说的,果然,余老四听了之后,又有信心满满,“对,我余老四不是怂货,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跟你妈说,等着我!”
小两口笑逐颜开,赶回招待所,两位老太太正焦急得在门口徘徊。
“楠木,你们这一大早的跑哪里去了?也不说一声,把奶奶急坏了。”余家大妈责怪道。
“奶奶,妈,我们去看爹了,他让你等他回来。”林小丫的话让余家大妈难以置信,这死老头子,还是儿子、媳妇的话管用。
既然事办成了,大家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如今畜牧组人手不够,余楠木和林小丫不敢耽搁太久。
傍晚,陆晴川将木桶里的苞谷碴子往鸡笼里添。如今只有百来只鸡了,饲养的成本小了很多。
“川川,你看那几头猪娘,是不是都怀上了?肚子好像大了很多。”黄建华一边往石猪槽里倒猪食,一边问。
陆晴川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前世她养了几十年的猪,得出的结论是,动物和人一样,怀孕了走路会发生变化。
“是的,都怀上了。”
不得不说,这个余楠木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牲口们在他面前特别乖,医治、配种几乎没失过手。小丫跟着他,一辈子吃穿不愁,虽谈不上大富大贵,总比她前世二嫁的那个蠢宝强多了。
陆晴川把木桶拎到工具房,见到姚大爷吸着喇叭烟来了。
如今隔三差五的有猪娘生产,这几天有两头牛也要生产了。无论白天黑夜,都得有人守着,以防刚出生的宝宝被踩到、压到。
“姚大爷,你怎么来了?”陆晴川问道,年纪大的人熬夜辛苦,她一般不安排老人家守夜。可这老头很倔,时常趁陆晴川不留意,偷偷溜回来。
这次被当场抓住,姚大爷笑得憨搓搓的,“在家闲得慌,过来逛逛。”
“你都连着守了两夜了,今天一定得休息。要是身体出了问题,我怎么向你家人交代?”陆晴川很认真的说。
姚大爷却不以为然,“我这十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再说了,你不也守了几天几夜了?”
跟倔人没得道理讲,陆晴川直接下命令,“如果你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