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可以作证,余队长是因为找我们周支书借米被拒了,所以才胡编乱造。他阻止你们进队买粮,主要原因是想造成粮食卖不出去的假象,然后周支书哭着求着他借粮,”说到这里,陆晴川顿了顿,“他这不是异想天开吗?我们队的粮食算是半买半送了,而且总共就那么多,你们不怕饿死,自然会有人怕饿死。”
“余老四,原来是你在捣鬼?”田七儿拿眼角瞟了四周,被堵在这里的有七八队了,还不晓得能不能抢得到粮食,都怪余老四骗人,他不禁责备道,“你也太不厚道,差点被你害死!”
说完,对着他们队的人一挥手,小跑着前进。后面几个队的见状,也不甘示弱,大家争先恐后,趋之若鹜。
气得余老四直跺脚,又害怕被郭秀秀揍,只得偷偷开溜。
陆晴川和郭秀秀大眼瞪小眼了一阵,然后两人同时笑了。
“刚才表现得很不错嘛!”陆晴川由衷地夸奖道,郭秀秀也破天荒地礼貌了一回,“你也不赖啊,论起理来头头是道。”
没有人接话,对话到这里便中断了。两人尴尬地走了一段,陆晴川问道:“上次放火的事,是有人怂恿你做的吧?”
郭秀秀没有回答,眼神却飘忽了一下。
“再以前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也是马南湘教的吧?”
这一次,郭秀秀吃惊地捂住了嘴巴,这丫的是怎么晓得的?
陆晴川仍然自顾自地问,“你喜欢钱志彬?”
“才没有,这种事乱说不得。”听到钱志彬的名字,郭秀秀的小心脏跳得扑楞扑楞的,可她的情商为负,自己都不晓得喜欢上了钱志彬。
“既然没有,那就是我猜错了。”陆晴川已经看得真真的了,当事人不承认,她有什么办法?
两人又不声不响地走了十几分钟,郭秀秀突然问道:“喂,陆晴川,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陆晴川想了想,“就是你时时刻刻都很想见他,想到他心里就像喝了红糖水一样甜。很想跟他在一起,幻想给他做饭、洗衣服、生孩子。”
“哎呀娘呀!”郭秀秀拍了拍胸口,“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看我像鬼吗?”陆晴川被她弄得一惊一乍的。
“如果不是鬼,你怎么把我脑壳里的东西猜得透透的?”
这情商,果真没谁了!“那是因为你喜欢钱志彬,所以才会有这些反应啊!”
“我喜欢钱志彬吗?”郭秀秀侧着脸想了许久,“应该不会吧?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
陆晴川彻底无语了!世界上居然还有爱上了别人都不晓得的人!
接下来的一路,是“我喜欢他吗?”和“我怎么会喜欢他?”的轮流播放,没把陆晴川郁闷死,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情商会大打折扣的。她惦记着邓大爷老两口,总算在一公堰超过了郭秀秀。
这次邓大爷的儿子和孙子也来了。不过,那孩子站在禾场的一角,大概是他爹怕他爷爷的病传染给他。
“爸,肉给你挂栅门上了,一会儿记得拿进去,我跟小宝先走了。”邓大爷的儿子没有多做停留,做了交待后,带着孩子匆匆离去。
陆晴川没有跟他们打招呼,而地等他们走后,默默地站在栅门外。
十把分钟后,灶房门拉开了一条缝。那条缝越拉越大,陆晴川看到了邓大爷消瘦得不成人样的脸,内心一阵刺痛,“邓大爷!”
邓大爷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翕动着,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怕把病传染给陆晴川,急急合上门,却见门框上攀着一只白嫩嫩的手,又担心夹伤了她,便隔着门说道:“川川,你的心意我跟你大娘懂。可你还年轻,要是被传染了,我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身。”
“邓大爷,从小到大,我接触过两位癌症患者,如果会传染,我还能活到现在?”陆晴川举了个假例子,希望能说服这个倔老头。病情发作的时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若没有乐观的心态对抗病魔,只会加速病情的恶化。
门后沉默了。
陆晴川稍稍用力,门被推开了。周大娘像个孩子似的从背后环着邓大爷的腰,悄悄地从探出半张脸来,好奇地打量她,“你是哪个?”
“我是川川。”陆晴川边答边提着肉跨过门槛。
周大娘重复念着她的名字,“你来干什么?”
陆晴川晃了晃手里的肉,“给你做好吃的。”
“哦,太好了,有好吃的了!”周大娘兴奋得像个孩子,邓大爷浅笑着注视着她,浑黄的眼眸里散发出暖暖柔柔的光。
要是他们健健康康的该多好啊!陆晴川撸起袖子,做了一个红烧肉、烧了一碗干萝卜皮、焖了一碗干豆角。下了一个多月的雨,整个乌梅县里菜园子里已经找不出一棵青菜了,猴子山的野菜也早被挖光了,现在大家只能靠干菜、坛子菜度日。
陆晴川主动留下来吃饭,她从邓大爷的眼里读出了孤独和无奈,便善意地开导他,“我听我未婚夫说,他们部队正在研发抗癌的药物,到那时,你这个病就有得治了。”
“真的?”邓大爷眼睛一亮,这正是对生的渴望。
陆晴川郑重地点头,“所以,你不要有思想包袱,不要总想着有病。只要痛得不厉害,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想吃牛肉米粉可以吗?”周大娘抱着邓大爷干瘦的手臂,眼巴巴的问。
邓大爷摸着她花白的头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