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之所以我听着耳熟,是因为我曾经听到过,虽然我在脑子里记忆有些不是很深刻,但我肯定是听到过。
我认识的人不多,我的朋友也不多,我熟悉说话声音的人也不多,我还在没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就开始在我的记忆中检索,这声音到底是谁的声音?
就在那么一瞬间,我的脊背突然冒出了冷汗,因为我找到了这个声音的源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城邦的声音,而且我可以断定没有任何的区别。
我的冷汗逐渐从我的后背淌了出来,我的脖子甚至都已经僵硬了,不对,应该说我的整个人都已经僵硬了,我就坐在那里。
呆若木鸡这个词语说的就是我。
人在经历某种打击的时候,大脑会有反应的时间,它在思考各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一旦这种情况超出了他所认知的范围,那么它就会有一瞬间卡壳,而且这个壳还会卡很久,我现在就处于这种情况之中。
我现在就属于大脑经受了巨大打击,然后它卡住了。
后面的人仿佛不属于这个咖啡厅,甚至于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并没有催促我,而是转身走到我的面前,把一杯水放在我面前的小桌上。看着我,微笑着对我说:“怎么了,我的老朋友,你在发什么呆呢?”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反而相对来说还有些小,只是这些话落在我的耳朵里,仿佛是寂静的乱葬岗里敲响的丧钟,巨大的声音在空旷的旷野里无数次的回荡,甚至于让你想逃,都逃不掉。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稍微的冷静了一点点,我结结巴巴的问他:“你……你……不是……应应该……”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你在说什么啊,话说你不是知道吗?我一直在这家咖啡厅里兼职啊,我还记得前段时间你还在这里见了一个长得很帅的小伙子,那时候我就在这,看你们有事聊,我就没出来打招呼,于是去后面刷盘子去了。”
我仔细的回忆着,但我就是想不起来所谓的他口中的我知道的事,在我的印象里,城邦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兼职,我们经常在聊天中谈及他的工作,他甚至比较喜欢炫耀他的工作,本来他就是一个能从任何中找到乐趣的人并且喜欢把这种乐趣和别人分享。但他从来没有提起过这间咖啡厅,我觉得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可能不炫耀一下这种工作的。
记得很久之前,大概是刚刚毕业的那会儿,我们大家还都没有正式安排好工作,他去找了一个快餐店的兼职。就这样的一个工作,他还朝我们炫耀,总说这来来往往的美女好多,仿佛他特别享受似的。
现在我们相对而视,他的神态仿佛是在这个咖啡厅已经工作过一段时间了,而且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很短。我注意过这个咖啡厅虽然规模不大,但是有好多个服务员,他们穿的服装都是统一的制式服装,服装上面印着这间咖啡厅的名字。
而城邦这件衣服和其他人略有不同,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领班穿的衣服,因为他衣服上的特征比别人更加明显。
就算是做全职也不可能几天做到领班,更何况是兼职呢。
如果他在做了好多年,那么我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一个疑点。
还有另一个疑点,不是可疑的点,而是匪夷所思的点。
我亲眼见过城邦的尸体,甚至我亲自解剖过尸体,我可以确认那是我的发小,是我的朋友。那尸体的触感,那种冰凉僵硬的触感,至今还仍停留在我的脑海里,无法释怀。甚至连当天用的那把生锈的水果刀,我都还记忆犹新,当天的所有细节几乎都在我的脑子里。
我曾亲眼见,他在我面前失去生命,他背后流出的鲜血,几乎侵透了整个沙发,而且还顺着沙发的流苏滴落在地上。法医验证过,那确实是城邦的尸体,是城邦的鲜血。我觉得在这方面,他们没有欺骗我的必要。
而现在到这一刻,到这一秒他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而且还保持着那个让我非常熟悉的微笑,今天发生的一切,准确的说是刚刚发生的一切,对我是不小的打击。
我不想再看他那张脸了,因为那张脸给我带来了恐惧,于是我尽力侧过脸去,不再看他,他仍然在那边说着些什么,这声音不断的敲击着我的神经。
我感觉越来越恍惚,甚至于我的意识都逐渐开始有些模糊,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当它充斥我脑海的时候,我就彻底模糊了,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我能感受到我自己的一举一动。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做梦,我的意思就是梦里的那个旁观者,旁观着我自己和所有人的故事。
其实在做梦的时候,我们大多数人都想进入梦境,能够实地操作梦境,但是往往不得为之,这恰恰说明我们的小脑和大脑虽然共生但并不和谐,虽然他们生存在一颗头颅里,共享着一具躯体。
小脑负责运动,大脑负责决定你的运动。当你在做梦的时候,大脑正在休息,那么运动信号会被脑干阻挡,无法进入脊髓,所以你的身体也做不了相应的运动,不然当你做梦在跑跳的时候,那你睡梦中的躯体也会跟着跑跳,说出现了这种情况就是神经系统有些问题,会出现梦游的症状。
当然,大多数人是不梦游的所以没人控制得了自己的梦。我就这样旁观着我自己,拿起桌上的水杯,拼命的喝水。
我却不能阻止我自己,当然,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