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神婆一个劲儿求饶,说就是觉得这人给不起钱,也不想耽误她时间,便让她来找我。
“找我就不算浪费时间啦?我给你说,我的这些玩意卖的比你可贵了,我不做生意啦!”我气不打一处来,一段话跟连珠炮似的扔了出去。
神婆又是赔不是又是说好话,才让我消了气,最后决定请我吃顿大餐算是弥补我的精神损失。说到这里,我想起刚才批的八字,就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按说刘姐的女儿根本不缺男人缘,为什么非要让自己的母亲来我这里请一个旺桃花的厌胜,还指名道姓非要阴料制成的,这事儿有些奇怪。珞溪也说,此前刘姐在她那里占牌的时候也遇到类似的情况,牌面上看根本不像她嘴里说的那回事。
“你管它呢,反正人也打发走了,回头我再给你户,最近招桃花的人太多了,我这儿都应接不暇。”珞溪在电话那头说到,算是给我赔不是。
我说:“也不需要她们直接过来,你那边看好了给我说,我定制东西从你那儿出就是了,反正都是挣钱呢,省得客户东跑西跑。”
这话让神婆听得非常开心,一口一个青哥叫得可亲热了,我也是顺水推舟,反正客户都是她的,要什么东西我制就是了,免得落得个撬客户的名声,自从结识了林甜以后,我对行内撬客户的事情有些忌讳,这些倒是后话。
过了几天,我把店里新到的东西都摆设整齐,和珞溪中西结合的业务做得也蛮好,她占牌的时候推我这边的物件,我按照她的要求制好发过去她在给客户,赚的钱平分。钱这个东西就是贱,少的时候你想它,多了又发愁,总寻思着怎么能花出去。
这天下午我正盘算着晚上约几个人喝大酒,忽然看到门外有个人影进来,抬眼一看,竟然是刘姐,距离上次她来过去了一个多星期,我原本以为她知难而退就此放弃了,没成想又回来了。
“你好叶大师,我又回来了。”刘姐坐在桌前,显得有些谨慎局促,双手还是习惯性地搓来搓去。
我见她铁了心,心中有些无奈,只好硬着脸说,她要的这个东西我收三千八,价钱只是图个吉利真没赚什么钱,先付一半定金,我准备好以后通知她收货。
“好嘞,三千八的一半,您等等,我先数数。”刘姐听到我这么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赶紧从随身带的挎包里翻出一沓钱,这动作看得我眼角一热:这沓钱并不工整,零散的五元十元,还有皱巴巴的一百元,都揉在一起,看上去很大一堆但实际没多少。
半晌,她慢腾腾腾地把所有票子都整理好,一共一千九,送到我面前。
“真是不好意思,平时没钱包,钱都是随手放在兜里的,清理起来有些费时间。”刘姐有些羞赧地说道,好像从包里拿出来那些钱多不干净似的。
我伸手接过,这沓钱的确不那么整洁,兴许是她每天收工之后自己整理的,其中一定有不少卖废品的收入,我在街边经常看到环卫工从垃圾箱里翻出一些空**子去卖,看来攒下这些钱真是不容易。
“一星期以后交货,到时候我通知你,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我尽量言简意赅地说完,说实话再等一会儿,说不定我鼻子会发酸。
在这一刻,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起了早死的妈,也许为了子女,做父母的什么事都能做,什么苦都能吃,一切只是盼着孩子好。其实想来,我对自己的父母几乎没什么印象,他们离开得太早了,我晃晃头,试图把自己从这段回忆中揪出来。
我收好钱,刘姐在一旁吞吞吐吐没走,我有些奇怪,便问她还有什么事没。
刘姐在嗓子里转了许久,终于说了一句话:“叶大师,我知道我这么问不好,但是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什么阴料的东西一定有效?”
我当下恍然大悟,原来对于她来讲这件厌胜不是个东西,只因为花的钱太多,我心中不免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便郑重其事说,但凡阴料制成的厌胜,效果一般很明显,只要佩戴的人不犯了忌讳,这个物件会一直帮助佩戴者。
“但如果要是真的一点用也没有呢?”她还是继续追问着,脸上的细纹更加明显了。
我只好挠挠头道:“如果真的丁点没用,我给收回来就是,但付的一半定金里有我找法师净化阴料的费用,还有我的工时,这钱没法退。但目前为止我的客人还从没说过我制的东西没效的,这你就放心吧!”
“哦,那好吧……”刘姐自知问得唐突,便不再追问,临走时给我鞠了个躬,说只要她女儿好,这些钱再多也是值得的。
送走刘姐,我不免有些感慨,她是个一看就没什么文化的人,也不知从哪儿听到了我的名声,但相处下来,总觉得这类低收入人群不该是我的客户,他们在社会的底层拼命,别说几千,可能连几百块钱也会看得很重,为了以后着想,我决定都不再接触这类客户,给多少钱都不干。
接下来我继续找田文买阴料,经过上次棺材板的事情,这子这次分外心,过了快五天才给我寻来一块骨灰盒的残料,并声明这东西并未装过死人骨灰,而是殡仪馆拆迁的时候从库房搜出来的,只是在殡仪馆放久了,自然沾染上阴气,所以这块阴料不算生猛。
我拿灵摆测了一下,反应不甚明显,知道是有些年份的残料,里面并无什么阴晦的东西,便放心做坯。这次田文拿来的骨灰盒残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