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白建德是在发现你姐姐生病之后,因为不想负担治疗费用,所以才和你姐姐离婚的?离婚这件事,你姐姐本人是什么态度?”钟翰问。
“当然是因为这个了!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我姐姐当时还能怎么样,人都病得快要活不下去了,不离婚又能怎么样!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呀,要是一开始就知道,怎么会白白便宜了那个白建德,我姐那个时候脑子里长了瘤子,能和正常人一样么,谁知道白建德有没有威胁她,打她骂她,逼着她离婚!”梁楠说得中气十足,仿佛这些都不是她的凭空猜测,而是她自己的亲眼所见一样。
“那白莉莉呢?你们连她也怨恨么?”顾小凡问。
梁楠撇撇嘴:“有其父必有其女,那个小丫头,就是个势利眼,有奶就是娘,看她妈有病了,她爸活蹦乱跳的,还能赚钱,立刻就不认她妈了,什么东西,这下好了吧,她爸遭报应了,我看她以后还指望谁!活该!”
顾小凡皱了皱眉头,早上白莉莉去公安局认尸的时候,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还清晰的映在她的脑海中,作为一个刚满二十岁却已经父母双亡,变得无依无靠的女孩儿,白莉莉的处境实在是让人心疼,就连法医科那些一向以沉着冷静和理智著称的法医们得知她的情况之后,看她悲痛欲绝的样子,都觉得很唏嘘。结果现在眼前的这个白莉莉的亲小姨,方才面对自己家里的熊孩子百般呵护,逆来顺受。却对外甥女说话尖酸刻薄,落井下石,不管白建德和他的前妻到底是怎么样的离婚缘由,梁楠对白莉莉的态度,都让人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按照你的意思说,白建德在你姐姐生病期间,并没有尽到做丈夫的义务。也没有照顾过你姐姐,或者负担治疗费用喽?”钟翰顺着梁楠的意思问。
梁楠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是啊。要不然你们以为我会平白无故的骂他报应,骂他活该么!我姐姐病得那么重,从住院,用药。到开刀,全都是我们娘家的亲戚在负担,我们凑了多少血汗钱啊,他连一毛钱都不肯掏,听说我姐姐生病了,第一时间就把我姐姐甩掉,我们娘家人勒紧裤腰带,砸锅卖铁的先把钱给垫付了,白天夜里的照顾啊。后来我们也吃不消了,跟他要钱,让他尽做丈夫的责任。至少得负担一部分吧!结果呢?他不但不给钱,还反咬一口,说我们敲诈他,要讹他的钱!你们见过这么无耻,这么不要脸的人么?!”
如果没有唐弘业从医院方面得到的反馈信息,现在搞不好梁楠这种言之凿凿的控诉。还真能让顾小凡和钟翰相信几分,只可惜在得到了医院提供的信息之后。他们都很清楚,当初白建德前妻的医疗费从头到尾都是白建德一个人在支付,并且包括日常的照顾陪护,也都是他一个人在护工的协助下完成的,疗区里的医生护士连一个患者的娘家人都没有见过,这个问题是唐弘业反复确认过的,绝对不会有错,那么事实就只能是梁楠在刻意的说谎,试图往白建德身上泼脏水了。
可是人都说死者为大,不管多大的仇恨,一旦人死了,大多数人都会宁愿选择缄默,也不愿意对一个死去的人说一些难听的话,更别说是这种近乎于无中生有,却还说的这么言之凿凿的情况了。梁楠到底对白建德有什么样的仇恨,能让她在前姐夫死后,还能理直气壮的抹掉他做过的事情,反而泼他一身脏水呢?
基于这种揣测,钟翰若无其事的开口问梁楠:“你们家其他人对白建德是什么看法?也都和你一样么?据我所知,除了白建德死去的前妻是你的大姐之外,你还有一个二姐和一个哥哥,我说的没错吧?他们怎么看待白建德?”
“你们这算什么意思啊?跑来骚扰我也就罢了,怎么还查我们家人呢?我们家活该被白建德这个缺德鬼拖累一辈子是不是?你们这样太过分了!我回头要投诉你们!找你们领导!”梁楠的神色闪烁了一下,“你们问这些有用没用的,能改变得了白建德愧对我姐,愧对我们家的事实么?我大姐以前那可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二姐跟我们关系不亲近,而且家还在外地,我大姐有病她也没回来过,就她那种冷漠无情的人,能对我大姐,能对那个白建德有什么看法,她就顾自己!”
听她这么说来说去,既不正面回答问题,又绝口不提她那个名叫梁旭的哥哥,顾小凡忽然决定诈一诈梁楠,于是她先开口问:“你的二姐在外地,和你们来往是不是比较少,所以跟你们所有人的关系都不亲近啊?”
“是啊,我刚才不就是那么说的么!”梁楠理直气壮的回答。
“我们听说,你哥哥梁旭之所以会被判刑进监狱,这件事和白建德有些关系,是真的么?假如是这样的话,就算你二姐再怎么和你们不大亲近,自己的亲弟弟因为白建德进了监狱,她肯定也还是有些想法的吧?”顾小凡故意问。
“我那二姐最薄情寡义了,我都说了她只顾自己,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她自己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躲得远远的,哪还管得了我们在水深火热里头挣扎啊!”梁楠带着气得借机会抱怨了她的二姐几句,对于顾小凡诈她说的那番话,她也没有加以反驳,而是顺水推舟的对他们说,“我哥太可怜了!为了我姐能有钱治病,到处奔波到处借钱,结果呢?白建德赖账不说,还反咬一口,他买通了法院里头的人,硬是颠倒黑白,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