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蹲在了沙发前,这男人睡觉的时候向来都是很安静的,她有时候当真觉得,他睡着的模样,跟小米粒是没有多大的区别。
他的睫毛很长,整张脸的轮廓都很深,就连睡觉时,双唇都是紧抿起的。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看过他睡着时的样子了旎。
那过去的两年,他就睡在她的身侧,每天早上,她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近在咫尺的睡颜。
有时,他会比她早醒,却一直都躺在那,见到她睁开眼,便对着她一笑。
那时候对她来说,最幸福的莫过于此了。
容浅敛回了思绪。
到底,那是已经过去了的事,她也不想再回头看。
因此,她便站起身来,想要回自己的房间去鞅。
没想,才刚站起来还未来得及迈步,手腕就被攥住。
她的脚步微顿,回过头望去,这个男人,虽然是躺在那里,但眼睛却是睁开的。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醒过来了?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睡着?
容浅想要甩开他的手,可偏偏,他就是说什么都不愿意撒手,仍然死死地攥住了她。
“浅浅。”
他的声音故意放低,似是怕吵醒屋里的其他人。
她移开目光,就是不愿意看他。
楚奚早就撩到了她会这样,表情并没有一丝的失落。
于他而言,方才她愿意给他盖被子的举动,已经很让他感动了。
他缓慢地坐起身来,盖在身上的被子慢慢地滑落,他注视着她,眼神里带着哀求。
“浅浅,我们坐下来聊一聊吧!好吗?”
容浅本想拒绝,但当她转过脸看向他时,却捕捉到了他眸底的那抹光,再想起今天晚上他与小米粒嬉戏的情景,心不自觉地柔软了起来。
最终,她还是妥协地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我可以跟你聊,但是,你能不能放开我的手?”
听见她的话,楚奚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攥住她不放手,无非就是怕她像之前那样不愿意跟他说话,甚至毫不犹豫地离开罢了。
既然她都答应了下来,他便也自然而然地松开了手。
手腕上的力度消失了,她看了眼,所幸他使的气力不是很大,没有什么勒红。
由于已经夜深了,再加上月嫂和陌宛都睡了,整间屋子都显得特别的安静。
静得,似乎就连一跟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楚听见。
容浅垂着头,看着自己放在大腿上的手,也不说话。
事已至此,她不知道到底自己跟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但是,并不代表楚奚亦是这么认为。
他斜睨着她,那目光之中,尽是复杂。
经过上次在医院里的谈话以后,他就想了很多,想得最多的是,他当初对她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
或许,是错的吧?他一直都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她的身前,以为那就是最好的,却从没想过,她的感受。
是他将她处于劣势的位置,将她所有的努力都全部否决。
而这,就是她最无法原谅的事。
可是,过去的事,能重来吗?
不,不能。
因此,他就连重来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承认那些事,然后,尽自己的可能去弥补。
他阖了阖眼,沉默良久以后,才缓缓地开口。
“浅浅,我知道,就算我现在说得再多的对不起,都是没用的,而我,也不想再继续跟你说对不起。”
她抬起头,他直直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满溢出真诚。
“我现在,只能用行动来弥补那些过错,博取你的原谅。”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专注,就连一点偏移都没有。
容浅放在腿上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掌心内,那指甲深陷在了血肉里。
而她,犹不自知。
她望着他,半晌以后,才张了张唇,吐出了一句话。
“为什么?”
他明明能舍弃这段感情,头也不回地离开,反正,他楚奚并不缺女人,少了她一个容浅,还有很多别的女人任他挑选,他并非只绑死在她这棵树上。
更何况,她也不是优秀到非她莫属的地步,不是么?
多的是比她还要优秀的女人,而她,只是一个普通到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关于这点,她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
然而,楚奚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随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向上扬起的弧度。
“因为,你值得我这么做。”
他拉过了她的手,慢慢地帮她松开拳头,当掌心内那弯弯的指甲印子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这才知道,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事,
他竟然比她更早发现了。
这得有多注意她,才会发现这点小事?
他看着她的手,动作轻柔地帮她按摩掌心,就连声音,也带着一丝说不出地低沉。
“你总是在紧张或者害怕的时候,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有时候,还会蹙着眉头……你总是会先想到别人,才想到自己……所以,我时常在想,你老是考虑别人在先,却忘了自己的感受,我若是不替你心疼,又有谁会来替你心疼?”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缓慢地抬起头。
那双如墨般深邃的黑眸,就像是一汪不见底的幽潭,令人不自觉地沉沦。
“你要替别人着想,没关系,我告诉自己,我会替你着想,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活,最幸福的婚姻,最美好的人生。但是,到头来,我才发现,我就算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