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却绕过了五角凉亭,往山间偏僻之地行去。
阿欣不由有些担心。
崔锦没有回答阿欣,径自往前走,穿过一条狭长的山路,又攀爬了几个小山坡。崔锦终于停了下来,面前是足足有人般高的草,遮挡住了前面的路。
阿欣跟上来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到了?”
崔锦说:“嗯,到了。你留在这儿,莫要做声,我走前去看看。”说罢,崔锦弯腰钻进草丛,片刻后,她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有山风拂来,吹乱了崔锦的乌发。
她也没有搭理,专注地俯望着山下的人。
此处乃焦山的东角。
焦山不高,此处恰好可以俯望与洺山交接的山谷。
谷中很明显分了好几派的人,各自驻扎一方,还有人不停地挥铲挖掘,明明是带有凉意的初秋,可众人都光着膀子,热汗淋漓。
崔锦的目光一一扫过。
几盏茶的功夫后,崔锦钻出了草丛。
阿欣松了口气,催促着道:“大姑娘,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不然夫人又要担心大姑娘了。”崔锦没有吭声,半晌,她忽道:“一个卑微之躯凭着什么才能成为人上人?”
阿欣诧异地道:“这……这怎么可能?”
崔锦也道:“是呀,怎么可能呀。”
时下贵贱嫡庶分明,那般卑微的人又怎么可能成为人上人?可……她不会认错的。
他们就是同一人!
崔锦咬牙道:“不行,我得想明白。”
她带着阿欣归家。
崔锦在厢房里思考了许久,然后她去了书房,问崔元:“阿爹,一个卑微之人用什么法子才能在短暂的时间内成为人上人?”
她看得分明。
画中的他,与山谷中的他,相貌并不曾有岁月的痕迹,显然不是长年累月之下方积得无上功勋。她仔细回想了下,画中的郎君与山谷中的他年龄最多相差五岁,甚至是更少。
崔元问:“是何种人上人?”
崔锦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像是阿爹所说的大巫师那样。”
崔元沉吟片刻,笑道:“短暂的时间内成为人上人,恐怕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直接入了皇帝陛下的眼,像是大巫师那样有窥天之能。不过第一种人即便有,怕也难以见到皇帝。巫师一族根基已有百年,其中盘根错杂,偶然民间有奇人,若其能为巫师一族所忌惮,下场不堪设想。”
崔锦追问:“第二种呢?”
崔元说:“约摸只有战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