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玉练了两个时辰,便将这一招练熟,只是功力尚浅,掌力打在大树之上,大树纹丝不动,那便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练成的了。
第二日,张天师将林公玉带到一座湖边,又将昨日的那一招“龙形鹤立”重新演乐一遍,此次掌力打到湖面上,湖水竟纹丝不动,张天师道:“这套五龙驭鹤掌乃天下掌法第一,你习练上清罡气,勤加苦练,五年方有小成,十年之后同辈中人便无敌手,只是这掌法以阳气御之开山裂石,以阴气御之绵绵不绝,修习上清罡气本就困难重重,这路掌法更是易学难精,先习练招式,再御之以力道,你先学会御这两种真气的法门,再学招式,日后独自勤加练习,必定有所成就。”
林公玉按照张天师所授的法门演练了四个时辰,直练得满身是汗,打在湖水上的力道激起的水浪才缓和了许多。
如此又过了一月,林公玉学了十八招五龙驭鹤掌,所修习的上清罡气也有了不小的根基。这日,林公玉将十八招五龙驭鹤掌演练纯熟,骑着白鹤飞上山峰,张天师正望着丹炉悠悠出神,林公玉行过礼,张天师道:“五龙驭鹤掌你学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非有机缘不能学,你师父七日后便要回观,你也该回去了。”林公玉这几月来在张天师身边学武练功,深感孺慕之情,只愿一生不离此地,哪知张天师竟令他离去,鼻子一酸,就要流下泪来。
林公玉道:“师祖,我不想回去,想在这里侍奉您老人家。”张天师道:“明日我要去西边采药炼制九天神丹,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回上清宫中去吧,免你师父悬心。”林公玉念起师父,一时又恨不得立时回到上清观中,只是担心张天师年老无人照拂,说道:“师祖,我师父常常对我提起您老人家,日日夜夜盼望您仙驾回观,侍奉左右。”
张天师呵呵一笑,道:“你看我老的动不得了吗?动起手来你师父都不是对手。”林公玉难得听张天师说句玩笑,不禁跟着一笑,随即想到即将分别,又难过起来。
张天师从怀里摸出一个黄色锦囊,交给林公玉,说道:“这锦囊中是我昔年行走江湖时所用的暗器,四十岁后只使过两次,你贴身收着,将来或可能解一时之难。”林公玉恭恭敬敬的接在手里,双膝一跪,磕了个头,抬起头时,眼前已无人,放眼远望,只见张天师乘着白鹤向西飞去,一人一鹤穿山越岭,很快杳渺无踪。
林公玉心中不舍,望着白鹤远去的方向悠悠出神,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将锦囊放入怀里。
林公玉望着上清宫,算起日子,师父临行时所说的回观期限快要到了,这几月来,他潜心练功,早已忘了赵锡华将他打下山谷的事,回到观中也不欲为难那几个道士。
林公玉放开脚步,一个时辰便到了山下,早已气喘吁吁。他喘了会气,看准了方向刚要迈步,只见树林爬出一条巨蟒来,巨蟒头朝着上清宫的方向,甩起尾巴向林公玉卷来。这几月来林公玉早已与巨蟒相熟,只道巨蟒知他回观,过来与他亲近,见巨蟒尾巴卷来也不躲闪。
巨蟒将林公玉轻轻卷起送到腹部,突然向前窜了出去,林公玉吓了一跳,急忙手臂箍住巨蟒,双腿夹紧。
林公玉骑在巨蟒身上,行速甚快,此时才知那巨蟒竟是要送他回观,心中十分感激,在蟒背上拍了拍,以示感谢。
巨蟒穿林过河如履平地,林公玉只觉耳边风声飒飒,眼睛也只能眯成一条缝。待蟒蛇停下,林公玉睁开眼睛,已到了上清观所在的山峰前。
林公玉从蟒背上下来,望着上清观,心想:“不知师父有没有提前回来,若是提前回来不见我,定是着急的很。”他正想着,只听蟒身履地之声,回头一看,蟒蛇已行出了三四里,林公玉想出言道谢,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一声多谢便咽了回去。
他不知观中是何光景,在山下停留了一顿饭的功夫,方才上山,到得上清观前,两个道士正在打扫观前的空地,一见林公玉无不脸现恐惧之色,好像看到极其可怕的事一般。林公玉微一沉吟,便即明白,原来林公玉坠崖那日这两个小道士刚好在侧,只道林公玉早就摔死了,今日见了他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还以为见了鬼,吓得没了命的飞奔回观。
林公玉进入观中,六师兄常金平早率众迎了出来。林公玉掉崖后,几日不归,观中大乱,都知林公玉虽身份普通,却是灵虚最钟爱的关门弟子,一旦有何不测,无法向灵虚交代,常金平代为掌管上清宫大小事宜,身负重托,自然更加着急。
赵锡华等人不敢将林公玉坠崖之事如实禀告,只得跟随众人四处寻找。直找了半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道林公玉坠崖后尸体被野兽吃了,这样一来死无对证,心中虽感愧疚,却也暗庆侥幸。此时林公玉好端端的正站在面前,一来心虚,二来害怕,无论如何也不敢走到近前,只一边远远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