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玉见那两道人影兔起鹘落,迅捷无比,眨眼间便已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后面的人影身法轻盈俊逸,分明是上清派的路子,他一时思绪凌乱,不着头绪。
薛灵道:“林哥哥,后面那人的轻功与你的身法相似,十有八九是你们上清派的人。”
林公玉点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忽见东南四虎的老二老三老四还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说道:“咱们去看看那三人。”
两个人跃下树,轻手轻脚的来到方才四人大战的地方,月光之下,三人满身鲜血,面目狰狞,薛灵害怕,拉住了林公玉手臂。
柳长风靳山已断了气,乌江道人气息微弱,眼睛微睁看着林薛二人,左手向两人指来,好似再求救。
薛灵看了他一眼,向林公玉道:“活不了了。”
乌江道人听了这四个字,立时气绝。林公玉方才见他右手一抬便射出无数道银光,心想:“他重伤之下绝无可能发射暗器,就算他安然无恙,那银光如此迅捷,也非人力所能为。”他心中纳罕,便向他右手看去,只见乌江道人右手拿着一个四寸来长圆筒。林公玉俯身将圆筒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有三四两重。
薛灵见他晃动圆筒,叫道:“小心。”
林公玉当即会意,将圆筒小心翼翼的放在掌心。薛灵凑前观看,见圆筒黑漆漆的,似是纯钢打造,圆筒中间位置两侧各有拇指大小的机括,想来是发动筒内机关的消息。
薛灵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拿起圆筒惊道:“鬼血勾魂针。”
林公玉从未听过“鬼血勾魂针”五字,但见薛灵惊喜异常,便知是非同寻常之物,不禁嗫喏道:“鬼血勾魂针?”
薛灵掩饰不住喜悦之情,道:“林哥哥,这可是天下第一的暗器,我爹爹一直想见此物,没想到被咱们见到了。”
林公玉道:“这暗器很厉害吗?”
薛灵得意道:“我爹爹有本书,上面记载了各种各样的暗器,少说也有三四百种,却首推它为天下第一。”说着扬了扬手上的圆筒。
林公玉对薛灵之言深信不疑,想到那人中了天下第一的“鬼血勾魂针”,恐怕难以活命,心中不禁烦躁。
薛灵又道:“我爹爹说,二十年前,江湖中有个邪派叫做‘鬼门’,门主叫做‘鬼门阎王’,武功奇高,‘鬼血勾魂针’便是他所有,按下机括,无数道银针激射而出,据说武功再高也绝难躲避,这针上涂了一种叫做‘鬼血化石散’的毒药,中了此毒全身化石,痛苦难当,鬼门阎王后来死在了岳麓山上,这鬼血勾魂针也下落不明,原来落在了这几个人手里。”
林公玉呼道:“糟糕,糟糕。”
薛灵疑道:“怎么?”
林公玉焦急万分,说道:“那人中了鬼血勾魂针,难不成变成了石头?”
薛灵噗嗤一笑,说道:“呆子,鬼门阎王都死了二十年了,这针上的毒恐怕早就失效了。”
林公玉心下稍宽,却仍旧忧心,想道:“针上便是无毒,那么多银针若是刺到要害,恐怕也难活命。”
薛灵道:“林哥哥,这‘鬼血勾魂针’送给我吧,他们已经死了,这不算抢吧?”
林公玉点点头,道:“我把他们葬了,这针就算是酬劳好了。”
此处没有工具,无法挖墓穴,两人只好找了个低洼处,将三具尸体放入其中,又找了些石块树枝盖在尸体之上,这一番折腾,不觉天已大亮。
林公玉向三具尸体鞠了三躬,暗道:“愿你们三人地下有知,来世改邪归正,多做善事。”
林薛二人牵了马,吃了些干粮,便纵马向东南方的莆田驶去。
马儿神骏,未时三刻便到了莆田城。林公玉离家十年,今日归来,心中五味杂陈。他和薛灵并骑立于城下,望着高高的城墙出神。
薛灵叫了声“林哥哥”,林公玉回头一笑,两人翻身下马,并行进城。
城内繁华如旧,林公玉却记不起回家的路了。他凭着儿时记忆,一路摸索,走了四条街道后见到了熟悉的青石板路,心中一喜,不禁加快了脚步。
石路尽头赫然便是一座深宅大院,林公玉一见之下,眼泪夺眶而出。薛灵不禁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来到门前扣了门,不多时门后探出一个脑袋,一个小斯看了看两人,问道:“两位找谁?”
林公玉道:“我我找”他竟一时难以回答。
薛灵笑道:“他是你们家少爷,你不认得?”
那人眼睛一亮,随即笑道:“果真是我家少爷?”
林公玉刚要答话,那小斯扭头就跑,一面喊道:“宋管家,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哎呦,少爷少爷回来了。”
薛灵听见扑通一声,随即那小斯便“哎呦”的叫了起来,知他摔了一跤,不禁莞尔一笑。
林公玉拉着她的手推门而入,绕过影壁,只见宋长平由人搀扶着迎了出来,走起路来颤颤巍巍,显然是有病在身。
宋长平自龙虎山下与林公玉分别,虽知上清派必定派人暗中保护,却也是夜夜玄心,他在回家路上被人迷倒,回来后便大病一场,至今未愈,今日见林公玉平安归来,心中一喜,病也好了大半。
林公玉忙上前扶住,道:“宋公公,您怎么病了?”
宋长平眼中含泪,只道:“少爷,你总算回来了。”
此时林家上上下下仆人护院一百余口全都奔了过来,有的人来林家十年,从未见过真正的主人,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