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应了,又看了一下那个已经爬了快三米高,摇摇欲坠的男孩,犹豫了一下说:“那个男孩不太安全吧。”
伊利斯眼里满是不耐:“如果你那边问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话,一个为了救猫从树上掉下来的小孩总比困在树上的猫有报道的价值。”
露娜没敢再说什么,和彼得对视了一下,彼得冲她点了点头,露娜转身去敲邻居的门了。
后来的日子露娜忙得团团转,因为板块的特殊性,露娜和彼得每天至少要跑一个现场,带了露娜和彼得两三天之后伊利斯就不再跟着跑现场了,每次露娜和彼得从外面回来都会看见伊利斯以刁钻的角度历数凯特的稿子的问题,好在凯特的脾气好到不可思议,每次也只是记下问题,不言不语地回去返工。
在报社待了一段时间之后露娜和彼得才知道社会板块原来的摄像师和记者都辞职了,只剩下伊利斯和凯特两个人,这也是露娜和彼得能这么顺利入职的原因。
一日早晨露娜刚到办公室还没来得及脱外套,就听伊利斯说:“皇后区有一家煤气爆炸,目前没死人,当然死人了也轮不到我们去做这个新闻了,你们俩去一趟吧。”
在做了一个月老奶奶跑出医院,超市出售变质食品的新闻之后,乍一听到这个不算鸡毛蒜皮的新闻的露娜甚至有点激动:“好的,我们俩现在就去。”,说罢扯着刚踏进办公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彼得直奔皇后区。
说是爆炸但是其实现场并没有露娜想象中的断壁残垣的样子,发生爆炸的房子外面草地上满是碎玻璃,除了房门被炸到了草地上之外房子的外表看不出什么其他的异样。
房子外面没有人,露娜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框,意料之中的无人回应,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子。
房子里的情况更是奇怪,所有的家具都歪歪斜斜地倒在墙边,中间留出了一大片真空区域,一个男人坐在客厅的中间的椅子上,脚下倒着一个啤酒瓶,阳光从他背后的窗户照进房间,他的脸被阴影笼罩,背后却是一片光明。
男人长相普通,就像纽约成千上万的每天上班被上司骂,回家还要应对一个无趣的妻子的普通白领,神色间有一种根深蒂固的逆来顺受。
他手上拎着一个酒瓶,冲两人示意了一下:“你们是来抓我的吗?”
露娜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实习证:“我们是号角日报的实习记者,请问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男人表情平淡,甚至称得上温和:“这个房子是我炸的。”
彼得的身体一瞬间紧绷起来,露娜冲他摇摇头示意他拍照就行。
男人接着说:“我叫山姆,我和妻子结婚7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她以为我不想要孩子是因为事业,其实是因为我不想让自己......”
男子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措辞“......罪恶的血液流传下去。”
露娜有了隐约的预感,却只能以记者的身份问:“是什么让您觉得自己的血液是罪恶的?”
山姆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完全没有理会露娜:“我隐瞒了30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披露出来,不过也无所谓了,就在我炸了房子之后我妻子就立刻跑掉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他的叙述有点混乱,露娜没有打扰他,只是开着录音笔,认真地听着
“今天我们在一起做蛋糕,旁边的炉子上还炖着汤。”
“我只是能转移一些气体而已,在这30年里它带给我唯一的便利就是吹气球格外快。”
“我知道我的一生已经毁了,我甚至觉得这是我应得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任何人,但是我是罪恶的。”
“就因为我是变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