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林冲家不远便有一酒家,名曰樊楼,正是水浒里陆谦诓林冲喝酒的地方,种彦峰和高坎儿几人上楼到了雅间,高坎儿哪敢坐在主位,恭恭敬敬的请种彦峰坐在上首,种彦峰也没心和对方客气,带着鲁达、史进二人便坐了下来,看着仍然一脸不忿的史大郎,种彦峰暗暗皱了皱眉,心道这小子确实还欠火候,比起厚黑功力和鲁达都相差甚远。
不过一想自己若不是两世为人也难有此心境,上辈子二十啷当岁的时候脾气也没比史进强多少,陆谦根本没合计上座的事情,只忙着张喽筛酒布菜,樊楼的档次比琼楼还差上不少,并没有太精致的菜式,都是寻常的煎炒烹炸,换做平时高衙内哪会来这种级别的地方,如今却不得不耐着性子陪着种彦峰吃酒。
几碗下肚以后,种高二位衙内还真有了些许不打不相识的感觉,其实二人心里明镜,过节这玩意没那么容易解开,不过种彦峰其实也不想招惹城防司令的干儿子,高坎儿更不愿得罪种彦峰这个煞星,两人心里都有和解的愿望,酒过三巡后气氛便缓和了不少。
“英雄惜英雄,两位衙内不打不相识,如今看来算是坏事变成好事,小人都替二位衙内感到高兴!”陆谦这满嘴跑火车的人奉承起来毫无生涩,一句话正说到种高二人心坎里去了。
“种兄是状元之才,将来毕竟大富大贵,兄弟我提前祝种兄金榜题名!”高坎儿又满饮了一碗,“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和种兄之间其实也不过是意气之争,过去兄弟有得罪的地方希望种兄不要介意,我认为以前的过节就如同这碗中美酒一样!”高坎儿说罢便将碗中酒喝个精光,“看看,过节不都没了吗!”
“衙内比喻的好!”陆谦不失时机的又捧了一句。
高衙内说完又连干三大碗,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看上去确有几分想彻底化解恩怨的态度,种彦峰心道自己先是琼楼折了对方一次颜面,败林冲又算一次,加上今日又把他手下人“大将”打的惨了,这几回过节要是说没就没,对方也不配叫京城四少了。
要说种彦峰不忌惮高俅也是假的,高太尉乃是武官之首,三衙的老大,地彻彻底底的地头猛蛇,自己若是回西北混自然无碍,但若想在京城立足的确绕不过这人,当然另外三少也很难绕过去,相对来说四少的老大蔡行反而最好对付,过几年蔡京便会倒台,蔡行父子早晚也没好果子吃。
可是蔡京倒下之后崛起的乃是王黼,这人当起宰相比蔡京还恶上许多,惹了他的侄子才是个大麻烦,至于赵桓的舅舅王梓义别看对方现在就是国舅爷,其实能量却很有限,因为赵桓即便当了太子也没多大实际好处,宋徽宗根本顾不上他,这个太子说白了就是个摆设而已,以至于王梓义也兴不起多大风浪。
得罪了这些人以后在京城难免后患无穷,但相反若是能结交他们以后好处也绝不会少,这几人当中种彦峰最看好的正是高坎儿,如今京城官兵军纪早就败坏,大兵们都忙着生计,挖空心思要做买卖赚钱,这点正和有买卖渠道但缺资源和人脉的种彦峰互补,“坎儿兄弟盛意拳拳,我心里又何尝不知,不瞒兄弟,我手里确实有几笔营生,若能和兄弟合作,绝对是双赢的大好局面!”
“愿闻其详!”高坎儿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但心里却不以为然,他对做生意置办买卖的事根本没兴趣,表面上态度看着挺兴奋说白了也不过是为了哄种彦峰开心,但他这点心思又如何能瞒过商海沉浮多年的种家大少呢!
“种彦峰并未急着开口,先对着鲁达轻声吩咐了一句,“生意上的事情有不少都是机密,还劳烦阿哥去门外替我守着!”
鲁达本就对这些事情没兴趣,种彦峰一吩咐他便知道自己主子又要坑人了,立即拉着史进走了出去,一旁的陆谦本就是善于察言观色之人,立即笑着也退出门外,“小的先下去了,两位衙内有事尽管吩咐!”
高坎儿觉得种彦峰有些小题大做,心里虽然不以为意但面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种兄有话直说,但凡能做到的兄弟一定竭尽全力!”
“听说太尉大人今日又纳了一房美妾!”种彦峰不提生意反而提起高俅的私生活,话一出口便让高坎儿有些发愣,“兄长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太尉大人并非不能生养,只是暂时命里无子而已!”种彦峰淡淡一句却让高坎儿如坐针毡,高衙内对自己干爹的事情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高俅如今的情况和当年的宋仁宗也相差不多,生育的能力是有的,但就是总爱生女儿,好不容易生了儿子又都早早夭折,以至于宋仁宗最后不得不把皇位传给兄弟之子,高俅也因求子心切,让泛滥的父爱有所发泄才认了高衙内这么个玩意。
但现实是一旦高俅有了自己的儿子,这儿子又能健康的成长起来,等待高衙内的必然是一个靠边玩去的命运,高俅对这个干儿子的所作所为并非不知,将来哪怕不想自己亲生儿子被带坏,也得把高坎儿能撵多久撵多远!
高坎儿对高俅生子的事其实既担心又无奈,平日里不敢更不愿多想,如今被种彦峰突然问起,高坎儿仿佛被人家拔光了衣服一般,心里哪能是滋味。
“有些问题回避是没有用的,坎儿兄弟就没想过自己的未来吗?”种彦峰聊天的魅力在于总让人感觉对方在为自己着想,让人在不知觉中就被种大少带入节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