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昆州自然是应该归我宋氏一族所有。”虽然自己的真实想法被拆穿心中并不舒服,不过宋长恭仍是以一“应该”模糊应道。
应该是这样,但实际上会不会这样、能不能这样,却是另外的一码事了。
“你来这里该不会是一开始就想将昆州做砝码来与我做一个私下里的交易吧?”话虽然是问出来的,不过就算是杨简也听得出来,花恨柳似乎已经笃定了宋长恭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这个……自然不是。”脸上笑着,宋长恭的心里却不由得有些紧张:这花恨柳怎么回事?为何将自己的想法也看透了?在他心中原本便是有以昆州为筹码与花恨柳商量交易之事的——或许说“交易”显得有些污秽,那么换做“博弈”一词也是可以的。
他所求并不多,只是希望名义上由他宋氏一族接收了昆州之后,能够让熙州方面实际里支持一下——毕竟天下人都知道,如今说到最富裕的州,南部的均州算一个,西部的熙州算一个,北部的留州算一个,东部的昆州曾经算一个。
眼下,均州的宋季胥已经有勾结外敌的嫌疑,即便是与自己同宗,宋长恭也不放心将昆州交由宋季胥来打点;留州么,早在关、饶合力进攻昆州时天下人便都心中清楚,这留州恐怕应是先一步落入关、饶的口中了——当然了,现在知道留州实际上是受北狄控制的人也不多……
唯一的一个选项,就只剩下熙州了。熙州虽然在此之前还处于长久地与大蜀敌对的状态,不过任何人都不会因此小看它,谁也不知道这一州之地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知道这个州里还有多少藏兵、藏粮之地,唯一一点受公认的事实便是: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说熙州有过流民出现,也从未听说熙州从哪里大举地买粮——这还不能说明一些问题么?
况且,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如今熙州已经和西越达成了一些协议,具体内容虽然不得而知,但想来也应该是为了日后避免多方受敌而提前做的准备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去看那名被人称呼为“公主”的女子,看她与花恨柳的亲密关系,似乎连杨简也极为尊敬她,除了西越的“公主”还能是哪家的公主呢?有深厚的底蕴,有强力的伙伴支持,只不过是重建昆州罢了,况且损坏最为严重的也不过是定都城,其他地方主要还是人的问题——大都成为流民四处逃难去了,这对于熙州来说理应相对容易啊!
当然,他之所以敢这样做,并非没有考虑过万一熙州在此做大做强、不受自己控制会如何,不过这一点倒也无需担心,毕竟一来距离远是个不争的事实,二来即便是将昆州交由熙州来实际管理,他也绝对不会任由对方动作的。
这只是他原本的计划,或者说是他与花恨柳的“博弈”内容中的一部分,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花恨柳竟然一开口就直接严词拒绝了……
这可就不好办了。眉头紧皱,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服花恨柳了。
“若是殿下不介意,不妨答应在下的一个不情之请。”这声音不大,不过在场之人听到后却无不感到惊讶。
不过,若只是因为声音就觉得惊讶显然并无什么特异之处,更令人震惊的却是他的下一句话:“这打理昆州之事,不妨就由我四愁斋来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