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孔仲满毕竟不是手无寸铁的三岁娃娃,在他手里握了那么长时间的权力也不是别人让交出来他便会乖乖交出来的,即便最后家族里通过一些手段逼迫他交了出来,不付出些大的代价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第二,关州的实力更强一些,与之为敌,则对我而言是个大一些的麻烦,与我为友,则是一股不小的助力。”说完这一点,宋长恭并未留下更多让花语迟思考的时间,继续道:“第三点,与笛逊合力打饶州,可以向他传递这样一个信号:我只打饶州,关州不会打,留州更不会打。他便可以安心做他的土皇帝,甚至还会将手再伸到留州去……”
“这样,他的实力不就越来越强了么?您……您这还不是与虎谋皮么?”花语迟听出了其中的凶险,顾不得尊卑插话道。
“与虎谋皮又有什么不好?你觉得危险,是因为你认为老虎的实力大于人,与老虎合作是自己把自己往虎口里推……我觉得稳赚不赔,是因为我知道老虎终究只是一头畜生,敢于与人合作,就不怕这生意就是卖了自己帮别人数钱么?”
“即使是这样,那留州不是已经献给了……”
“所以才让那个女人过去说,一定要让笛逊相信留州可以是他的,这样他就忍不住会去伸手,一伸手总会有抽不出手的时候……我等的就是那个时候。”宋长恭自信地笑了笑,轻轻捏着花语迟的手安慰道。
“难道就不能像那位仁宗皇帝一样么?”知道对方一旦下定决心做的事便极其难以更改,花语迟还是忍不住想多为他着想一番。
“那个短命皇帝么?你可知道他看上去文弱,实际上真的是弱得很么?据说在去留州的途中他便已经病得不停咳血了,从饶州刚刚回到定都城——具体要到玄门打开的那一刻,回城的大门刚刚打开,迎接的臣民还没有山呼万岁,他便死了。”“死了?”花语迟本来还想说宋长恭的回答并未针对自己所问的问题,可是听到这一段秘闻时仍是禁不住被吸引住了。要知道,史书上记载的仁宗皇帝是在回朝一个月后才死……驾崩的!
“死得透透的。”宋长恭点头道:“像他这样文弱的人本就不适合做这些事,杀人打仗又不是背诗读书,不是动动嘴皮子、转转脑子就能行的。”
“这与他所采取的办法又有什么联系呢?”见宋长恭仍不扣题,花语迟微皱眉头问道。
“他是弱者,所以他选择的是这种能不流血就不流血,能少流血就少流血的办法……我不是弱者,我若做,绝对不会考虑这些,我要步步流血、处处流血,不论那处是在饶州、关州,还是在留州!”
这便是宋长恭的答案!
花语迟嘴唇张了张,一时难以相信自己认识的宋长恭竟然会有这样残酷的一面,她心中有些慌张,有些无力,有些不甘心想说出来,但是看着面前他自信满满的模样,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我什么时候去找花恨柳?”她开口问,问的话却不是原来自己想问的内容。
“明天就去。”宋长恭笑了笑,眼睛看着那光秃秃的山,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