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一男一女。
那男的身上透着坚毅,他双手轻扶着那女的,却又心事重重。
那女的极为清瘦,脸色苍白,但气质极佳。
成嘟低声对高浩说:“那两人是一对夫妻,听说还挺恩爱的,只是那女的好象身体有点不好,老是吃药。也不清楚她得的是什么病。”
高浩问:“你认识他们?”
成嘟说:“有点认识,但不知道他们是否认识我。他们是旧车间的低层管理,那男的是个拉长,女的是货仓管理员。”
那两人渐行渐近,看见有人在画画,有点诧异,就走过来看。一看到成嘟,那女的问:“你好象是新u2线的qc拉长,是吧?”
成嘟点了点头。那女的又问:“你好象叫成嘟?”
成嘟又点了点头。那男的看了成嘟的画作,回过头对那女的说:“芳茹,这画没有你画的好。色彩太浓,层次感就难突出了。”
高浩一听,就不高兴了,大声说:“怎么说话呢?我女友画画可是大师级。你老婆怎能和她比!”
那男的说:“我老婆画画都不敢说是大师级的,你女友又怎能说是大师级的。顶多是业余级的。”
高浩对画画一窍不通,却听他说得好象是专家一样,就很不服气,说:“什么业余级?我老婆明明是大师级的,上一次在帮我画画时,都把我画帅了。难道还不是大师级的?”这时高浩却把女友叫成老婆。
他刚说完,另外三人就笑了起来,成嘟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缓过来后笑骂:“大坏蛋,你老婆真的只是业余级的,离大师级的差得远了。不懂别瞎说。”
可话刚说完,就后悔了,又说:“呸呸呸,谁是你老婆了,顶多是你女朋友。”
这时又轮到高浩和那对男女的大笑了,那女的笑得停不了,开始咳了起来,那男的脸色一变,向大家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扶着那个叫芳茹的女子,说:“停停停,别笑了,坐下来休息一下。”
芳茹坐了下来,却还在笑着,脸色却带着苍白。高浩疑惑的问:“怎么了?笑也不行?”
芳茹终于不笑了,咳也停了下来,对那男的说:“均豪,不碍事,难得出来还能看到我们的老本行,笑笑不碍事。别坏了大家的好心情。”
均豪只得陪着笑笑,不再说话,转过身去,却一脸愁容。成嘟这时让开半个身位,说:“芳茹姐,来,你来帮忙画一下,指点一下。”
芳茹咳了几下,问均豪要了一个口罩,然后佩戴好,微笑着对成嘟说:“对不起,我这病不能闻这油味。来,你也佩戴一个。”
芳茹转身又对均豪和高浩说:“你们也各佩戴上口罩吧,这画油对身体不好。”
大家佩戴好口罩,成嘟和芳茹就开始一边画画,一边讨论色彩和轮廓的搭配和表现。高浩站在后面看着两人对着面前的景色指手画脚,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高浩笑骂:“均豪呀,你看看,你老婆都快要把我老婆的魂勾走啦!”
芳茹掉头和均豪相视而笑,成嘟羞红了脸,说:“大坏蛋,你老婆的魂还在,没给勾走。”
一句说完,另外三人又笑了起来,芳茹不敢大笑,均豪和高浩却笑得忍不住,成嘟羞得捂着脸蹲了下来。
芳茹说:“很难得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均豪,从这两人的身上可以看出我们的影子,以前我们也象他们一样的开心和快乐。可惜了,以后我们都不知会怎样了!”
说完,一张俏脸却苍白如纸,看着都让人怜惜。
均豪两手扶着芳茹,说:“别担心,往后有我陪着你,你痛我也痛,你快乐我也快乐,风里火里,我都会和你一起。”
说到后来,声音在颤抖和哽咽,泪水已经游了下来。
高浩心中知道两人必有重大波折,一下子也不便多问,就把话支开,说:“喂喂喂,我老婆画的画怎么样呀?能卖几个钱?我这婆娘太懒,你们看看,都把我饿成排骨了。”说着,就快速的掀了掀衣服露了露肋骨,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脸,继续说:“你们看看,古人说的脸有菜色就是我这样的。这婆娘想饿死我啊!”
成嘟气得冲过来要打,却走得急了,给长裙绊了一下,使得她直扑过去,高浩连忙抱住,却抱了个满怀。
均豪笑着说:“我没看到我没看到。”
高浩笑问:“芳茹姐,你看到了吗?”
芳茹微笑说:“我也没看到。”
高浩抱得更紧,笑着说:“她故意的。”
成嘟全身软成一团,眼见挣扎不脱,索性一动不动了。
良久,高浩轻轻推开她,说:“难得有人和你谈画论画,去和芳茹姐学学吧!我和均豪走走。”
成嘟瞪着大眼睛说:“别说我坏话啊。”说完就跑开去和芳茹画画了。
高浩和均豪两人就在坡道上向前走。均豪见高浩喜欢说笑,无拘无束的,早有亲近之意,本来一直心事重重,难得有一个值得倾诉的人,就把积压的心事对高浩说了出来。
芳茹本来是个美术老师,只因为家中还有一弟一妹还在读书,而自己在校教书工资低得可怜,经人介绍就出来在一家油画工厂画油画。每天就在自己的工棚里画画,小画80元,中画200元,大画500元,一天下来,快时可以画上一张大的,工资倒比一般工厂好上很多倍。
那老板的生意很好,几乎是供不应求,天天催着几个画师交画。后来迫不过,就招了很多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