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到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在别人眼中是这么的自大而可笑。
他强大,他聪慧,他的灵性和慧根不输给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仙佛,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无拘无束的做他想做的,毫无阻碍的将自己的自大和自得发挥得淋漓尽致。
因为他强,所以他从不在乎别人的心情和思绪,他只知道他要把堵在他面前的障碍全都清除赶紧,就能得到他所想的,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没有人敢真正的背叛他,就算是那些为了爱情,为了爱人而背叛他的人,他也相信,他的积威永远都会留在那些背叛者的心底。
至少,曾经的他是这样以为的。
而短短的几天时间,一切都改变了。
大鹏背叛他时,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留恋和惧怕,仿佛那个曾经和他师兄弟相称的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他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背叛他的朋友,他的师弟,在偷袭他的瞬间,没有任何的纠结与停滞。
而他一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道济,却在这一刻,愿意为了血魔心的zì yóu和选择而与他统一战线。
这对乾坤洞主来说,无疑不是一种颠覆,无疑不是一种撼动。
原来,真相永远都是那么的残酷,原来他的身边最能够理解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视之为仇敌的那个疯和尚!
“废话少说!”
皱着眉听完了道济笃定到极点的话语,大鹏的面容上不自觉的闪过了一丝烦躁,转眼看向乾坤洞主时,却发现那人看向道济的目光也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话音才落,乾坤洞主的视线便又瞬间朝着大鹏望了过去,那一瞬间,大鹏却被那人的眼神震慑住,一时之间竟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
和他偷袭他时,那人震惊和不解的目光不同,乾坤洞主此刻看向大鹏的目光里再无一分熟悉的温度,那种冰冷的,犹如蛇一般阴寒的目光在大鹏的身上放肆的扫视着,良久,忽然掌心一抖,妖魔界之主的法杖已然出现在了乾坤洞主的手中。
而与此同时,道济身周的金色光圈,也越见扩大,明媚的金色刺痛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生生让人有些睁不开双眼。
紧紧的抓住那人的手掌,胭脂觉得那种冰封了身体里所有血液的寒冷再度回到了自己的心里。
那里有的只有黑暗,只有无知无尽的血腥和殷红,而那人站在那一片血污里对着他们吊儿郎当的笑着,破蒲扇摇啊摇的,仿佛连他的灵魂也一并摇走了。
“哎哟你这啊,抓这么紧干什么,和尚我被你抓的很疼啊。”
一如既往的笑语在耳边回荡着,明明那人嘴角的血迹鲜艳的如此刺眼,却如同从未在意过一般,像从前一样用那破扇子拍了他的头,然后毅然决然的掰开了她握紧的手。
胭脂不明白,即使到了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修缘全身的衣服都被血染透了,还能露出那样的笑脸,为什么修缘的眼神都已然破碎得无法凝聚目光了,都还能在那个时候,狠狠挣开了她的手。
可是胭脂明白的是,那一天之后,那人口中的董霞死了,留下来的,就只剩下胭脂,只有胭脂。
“和尚我啊,这次是认栽了,反正可能连佛祖都见不着了喽~”
“无论和尚我的未来如何,你们都要记住,和尚我不求别的,我不奢望你能立地成佛,只希望你能放下屠刀。”
话似乎仍然是对着林阳说的,可道济的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看向身边满脸焦急的胭脂,半晌,才又定定的看着林阳,直到林阳在他的注视之下,微微的点头。
“我知道的……我答应你。”林阳知道道济这句话是冲着自己体内异物说的。感觉体内异物的响应林阳才道。
释然地点点头,道济抬起头来,强忍这胳膊上传来的剧痛和麻木感,对着乾坤洞主一声清喝后,猛然间向着那湖面上空拍出了一掌,巨大的*字猛然间出现在了那血色湖泊的湖面上,与那湖面上空遥遥相印的佛光呼应着,却隐约有着互相压制的趋势。
巨大的*字决笼罩了血魔湖的整个上空,明媚的金色与佛光不同,淅淅沥沥的光芒四下散落时,那血魔湖上空的飞舞的魔力和骷髅竟然都隐隐有着被压制的趋势,一点点的平定了下来,湖面上原本开得极为绚烂的血色莲花,也在这一刻慢慢的开始闭合。
翻腾的湖水,就这样平静了下来,就在大鹏为眼前这一幕惊疑不定时,那原本平寂下来的湖水忽然再度翻腾,几股血一般的水柱直冲天际,与那*字决紧紧连系,而道济的脸色,在这一刻,也越加的苍白如雪。
“轰”
巨大的响声伴随着脚底的撼动引得所有人都站立不稳,血魔山的封印在这一刻仿若忽然被催化了一般,越来越多的金色光点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与那水柱遥相呼应,不多时,一个偌大的,倾覆了整个血魔湖的偌大阵法便轰然间在这血湖上空猛然成型。
“上古法阵,金莲普度!?”
愕然的看着那阵法启动,大鹏深陷其间更是动弹不得,而遥遥的看着这阵法显露的乾坤洞主也难以置信的看向身边脸色惨白的道济,心里顿时有些微微的苦笑。
却原来这和尚一直都在手下留情……怪到他从来都奈何他不得。
这样强大的力量,几乎和佛印分庭抗礼,也不知这疯和尚平日里究竟是出了几分力。
没有人发现道济面容上一闪而过的淡淡自嘲和苦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