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个通人。”清河这时看回齐瑶。
齐瑶心底暗笑,这在公主已经是十分高的赞赏了。她跟驸马读史鉴辞,一般人并不能看到眼里。她规规矩矩的回道,“公主该赞赏的不是臣女。这是一位高人之作,臣女不过偶尔读过,记得几句。”
“不用做谦卑之态,好就是好,我也不会看错。就不说这词,单这个字,大周朝虽人才遍布天下,北离南诏也算上,能比得过你的没有两三个。驸马若在,还可压你一压。当今之世上,如此朴拙归真,笔底千钧的,女子里,你,,,勉强可排第一。”
齐瑶并不介意,在清河,这已经是极致的欣赏了。她也不去问为何勉强第一,今日她挥毫落纸,毫无藏私。
在清河面前,她也无须隐瞒。
“你的医术听闻也不错?”清河想起什么,接着问她。
现在,齐瑶才算引起她的一些兴趣。之前,她知道这个六小姐虽然有些才具之名,但她加过女子多了,一个伯府小姐,再厉害又能怎样。
邓昭却瞪着眼睛,什么时候齐瑶还有医术之名?齐府这个大姨夫爱医如命她知道,齐瑶跟着配几味药,也称不得医术吧?
齐瑶心里闪过近日发生的许多事,不知道长公主在意的是什么?
“孙将军之痛,是臣女父亲施救,臣女只不过帮了些配药买羊的小忙。。。。”
“你单名一个瑶字?”清河不听她的,自己蹙眉想着,打断齐瑶的话。
“瑶乃琼瑶之意,美玉在手。以后不要麻烦,那些虚礼跟别人讲去,跟昭儿一样,我叫你小名吧。”清河嫌齐瑶一句一个臣女,听着恭敬,却疏远之极。
齐瑶点点头。被长公主打断的话,没继续讲下去。
清河开口道,“孙世子的病,有你和你爹的功劳,不过,他回府后,北离前国师也赶到了,当时他热的险恶,是北离国师守了两日,才渡过险关。这个不用提,你们一家一半的功劳。
我想知道的,是你治了宛痘疮?你们府里拼命压下来的消息,其实早也不是秘密了。”
齐瑶听到孙世子回府的惊险,这才知道,师傅已经到了长安。可现在不是她打听的时候。清河长公主正打量着她,不消除她的疑心,自己今后会树起一个敌人,无比强大的敌人。哪怕她其实对长公主没有半分威胁。
得到长公主的青睐,就等于攀上一个极其有力的靠山。上一世,她能取得长公主的信任,现在,她也必须得到。
要得到长公主的信任,第一个就是不能隐瞒。
她不知道清河对她了解多少,在心里盘桓了一会,齐瑶决定实话实说,最坏的后果,也不过得不到长公主的助力。
“府里谢姨娘突然发病,父亲将她移到祠堂,瑶儿并没有办法救她。不过,瑶儿找到一个法子,可以让没有得过痘疮的人今生都不会得此病症。”
这回轮到清河瞠目。
她只听说齐瑶煮虫子喝,却没想到,她已经有办法对付痘疮之疫。
“既然得了这个法子,为何不禀告皇上?”清河凌厉的喝问。
无论大周还是前朝,亦或者北离南诏,对于疫症都是最怕的。因为这是一个无法正面迎战的敌人。往往还不知敌人的厉害,自己就已经损失惨重了。
而能够治愈,或者防病,都是不世之功,而齐瑶既然知道法子,却不肯公布,要不是私欲太重,等着疫症蔓延时待价而沽,要不就是别有居心,所以不想贡献出来。
齐瑶知道清河的疑心已起,也是,她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任何人都会怀疑她居心叵测。
齐瑶低头半跪下去,“长公主不用怀疑瑶儿。其一,当时时间急迫,这个法子是否有用,还有待甄别;
其二,这个法子,瑶儿就是告诉长公主,长公主大约也是不肯信的。
因此,瑶儿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把身边的人做了防治。好在只有谢姨娘一个人因病而逝,但也正是为此,便只能等待下一次疫症时,有了效力,那时皇上才肯信臣女。”
清河转转眼珠子,齐瑶说得很平静,并没有故意炫耀夸大,听起来有七八分可信。
邓昭木楞的听着,都傻了。
怎么伯府里居然起了痘症,自己一点没听说,长公主深居简出在这山里,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平时自己来探望,长公主好像不问世事的。
还有六丫头,怎么突然就诊起了病,还会防备痘症了。刚才长公主声色俱厉,把她吓了一大跳。现在她只盼望齐瑶被惹出祸端,给恒安伯府里添麻烦,只怕也要牵扯到邓家。
齐瑶环顾四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讲。清河是机敏至极的,开口道,“这个画室是清漪苑最严实的地方了。大约连蜜蜂都飞不进来的。人嘛,也放心,昭儿做事有分寸。”
齐瑶心里叫苦,这个长公主也太武断了,这倒是暗示自己不用怀疑邓昭,她回头去瞧邓昭,邓昭并没生气,目光微闪,便低头不语。
齐瑶这才放心,看来,昭儿姐姐也是知晓长公主的秉性的。
于是,她把防痘症的两个办法讲了出来。
清河大为疑惑,怪不得齐瑶不敢讲,就是现在,她也不信。怎么把牛身上的痘疮涂抹到未患病的人身上,就能治病了?不仅匪夷所思,要是皇上听到了,说不定还嫌弃此法肮脏,根本不会给齐瑶证实的机会。
“这么说,你煮虫子只是瞒天过海的手腕,听你说此法,唔,确实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