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贼笑而不答,知道子聪和咎万寿是在婉转奉劝自己不可固执豪赌,只是微笑道:“别急,先打一仗再说。”
说话间。阿里不哥铁骑已经杀到阵前三里处扎定,迅在雨幕中调整队伍,组织冲锋,贾老贼拒绝了好战份子杨晨焕的乘乱进攻建议,只是静静等待蒙古骑兵调整,同时密切观察蒙古骑兵的阵容布置,借以判断蒙古军队的战术意图。只可惜雨下得太大,贾老贼即便拿着望远镜也难以观察全局,仅仅是看到蒙古骑兵在前阵组织了一个十分密集的冲锋阵形,准备用蛮力冲破宋军步兵方阵。贾老贼暗暗点头,心中自言自语。“鞑子没用最有效的两翼包抄,是因为暴雨中道路松软泥泞,骑兵行动不便?还是如我所料,打算诈败诱敌?”
在短时间内,贾老贼的问题无法得到答案,只能苦苦等候蒙古骑兵抢先出招。又过片刻后,阿里不哥军队伍中忽然响起整齐的口号声,“大汗万岁!阿拉——!”如雷口号刚歇,数量至少在两万以上的蒙古骑兵排着密集阵形,催马小跑起来,几乎是以步行一般的度缓缓逼近宋军方阵。见此情景,宋军步兵方阵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少许骚动)
贾老贼喝道:“传令下去,道路泥泞,鞑子骑兵无法冲锋。我军方阵扎稳阵脚,退后一步者,立斩!”命令传达,稍微有些骚动的宋军步兵方阵迅稳定下来,肃立在暴雨中有如两块磐石,静静的等待蒙古骑兵步步逼近。直到同样无法使用弓箭的蒙古骑兵逼近至五十步之内,贾老贼才大吼道:“擂鼓!接战!”
令旗挥动,宋军帐篷里的两百面牛皮大鼓整齐敲响,刚才还肃立不动的宋军方阵也同时出怒吼,“大宋——!”张世杰和邛应二将双双率先杀出,三万宋军步兵如潮涌上,蒙古骑兵同样加,两军就象两面巨墙东西对撞,当互相撞在一起时,撞击处立时出惊天动地的金铁交加声和人喊马嘶声。
狂风暴雨仍在持续,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幕中,到处都是挥舞的刀枪斧棍,钢铁在激烈的碰撞声、人马骨骼破碎声、惨叫哀嚎、厮杀殒命的嘶叫、受伤士兵毛骨悚然的尖叫声、战马的狂啸和刀剑劈砍甲盔的铿锵声混作一片,那可怕的轰响犹如阴曹地府里的万千冤魂都在齐声尖叫。血肉飞溅,战马长嘶,无数的士兵在泥水中翻滚撕打,互相啃咬着对方的喉咙,鲜血几乎是在瞬间就染红了地面的积水,被暴雨冲成一片淡红。人和战马的残肢血肉在泥泞的血水中漂浮翻滚,一匹接一匹失去主人的战马冲出战场,惨嘶着逃进狂风暴雨中消失不见。宋蒙两军近身混战,不相上下,谁也没有露出半分怯意!
“好,我们的步兵和鞑子的骑兵打得不分上下!”咎万寿兴奋的挥动手臂,很是庆幸廉价的步兵能够和昂贵步兵一比一消耗。贾老贼则不动声色的说道:“错了!如果没有这场忽然来的暴雨,机动力又相等的情况下,那我大宋步兵和蒙古军队交战,必胜!”
“不错,如果没有暴雨,双方又都是步兵,那我大宋军队必胜蒙古步兵!”子聪也赞同贾老贼的看法,同时也明白了贾老贼指挥宋军与蒙古军队血拼消耗的深意。子聪分析道:“如果没有暴雨,机动力又相等,那我大宋军队的远程火器,根本不会给蒙古步兵任何结阵迎战的机会!同时步兵远战,我军的神臂弓也可以完全压制蒙古步兵的圆弓,到了近战,习惯了居高临下作战的蒙古骑兵一旦没有了战马,只会手足无措,任由习惯了步战的大宋步兵屠杀。”
“明白了,太师原来是想借着这场暴雨试验我军和鞑子混战的能力,为将来使出秘密武器后做准备。”咎万寿也醒悟过来,明白贾老贼的恶毒用心。贾老贼却阴阴一笑,心说你们两个都没完全猜对,我之所以选择在春季动北伐,就是为了准备在夏天的雨季和鞑子决战,有了这场暴雨,北方的蚊虫也该大量繁殖了…………
因为人口基数的限制,最纯粹的蒙古骑兵几乎从来不和体力充沛的轻步兵打近身战,在没有异族炮灰消耗的前提下,向来都是拖跨冲散对方,最大限度消耗敌人体力再行屠杀。所以这场决战的结果也正如贾老贼所料,在一比一对耗损失过两千骑兵后,阿里不哥开始沉不住气了,亲自率领剩下的三万骑兵动向征性冲锋,看似进攻,实则为了接应陷入近战泥潭的骑兵队伍撤离。
“好,鞑子准备佯败了。”贾老贼敏锐的判断到阿里不哥的企图,果断命令道:“吹号,骑兵包抄鞑子后队两翼!”
“呜——!”号角长鸣,早就憋足了劲的阿术和杨晨焕各自率领大宋骑兵两翼杀出,同时杀向蒙古骑兵两翼。而阿里不哥这次干脆连打都不打,直接就下令敲响收兵铜锣,蒙古军后队掉头就跑,前队也壮士断腕,抛下少部分被宋军步兵包围的同伴撤退,迅脱离战场。见此情景,正在右翼的刘整气得直咬牙,在心中破口大骂阿里不哥其蠢如猪——诈败做得如此明显,比狐狸还滑的贾老贼会追才怪!
“擂鼓,全军追击!”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贾老贼竟然一反常态的下令全军追击。这下子宋军众将不乐意了,包括文天祥和王安节两个贾老贼学生都顶着风雨冲了过来,一起向贾老贼叫道:“太师(恩师),鞑子撤得太快,肯定是诈败,不可贸然追击!”
“你们懂什么?”贾老贼呵斥道:“今日天降暴雨,鞑子骑兵机动受限,最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