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嬷嬷不敢在玉侧妃面前透露太多,事实上,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毕竟跟着玉侧妃陪嫁到了六皇子府,不在乌氏跟前伺候,有的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风险,乌氏自然也不会让她知道。
可毕竟是把乌氏从小带大的,乌氏的行事作风她能猜到八九不离十,乌氏的胆子很大,也敢冒险,做的那些事若是惊动官府,后果一定会很严重,门第低的也许还能吓唬对方一番,可一想到乌氏最近打的主意,谷嬷嬷心里就直打鼓。
此时玉侧妃仿佛善解人意似的又道:“嬷嬷若是实在担心,不如就回府里看看,这里毕竟人多眼杂,或许母亲有什么事不好直接说,做女儿的就该尽尽孝心,左右这几日六皇子也不在,没什么大事。”
“不,不,夫人让我好好伺候侧妃,我还是留在侧妃身边。”谷嬷嬷吓了一跳,这时候她哪里敢回去。万一玉家有什么事,乌氏自身都难保,她一定会受到牵连的。
谷嬷嬷生怕再说下去,玉侧妃又会提让她会玉家的事,因此尽管着急,也不敢在玉侧妃面前多言了。
玉侧妃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只盼香山公主这次能满意,不在视她如眼中钉,她愿意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
燕城府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抓住了玉家几个婆子,得了口供,正式拘传玉夫人乌氏到堂。
乌氏自然躲着不肯出门,她也还是有诰命在身的,燕城府衙的人不敢强行抓人,就那么僵持着。
朱应也没有步步紧逼,只是将手头上的证据和一干人等的口供送到忠毅侯府容大老爷手里,
容大老爷这才如梦初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一句人人都知道的话,可很多时候,大多数人都不会觉得自己是螳螂,更不认为自己是会是蝉,可现在的事实让容大老爷发现,他忠毅侯府才是被人捕食的最底端。
因着那桩亲事导致兄弟间生了嫌隙,姻亲尤家也在外头四处抹黑,虽然尤家一家子不成器,不过所谓姻亲故旧,忠毅侯府这些年靠的也是几门姻亲而已,对尤家做得过分不免让人有唇亡齿寒之感。
最最让他愤怒的就是金老太妃那个老妖婆,开始怂恿着让他想个办法另寻容家旁枝的好女儿送入定王府,说是要先解决容五小姐,等找好人之后她在宫里会想办法,现如今出了事,再找她,她干脆避而不见,连句敷衍安慰的话都懒得给了。
经过多方打听,居然让他知道,金老太妃那个老妖婆最近也跟玉家的人频频接触,虽打听不到她们谈的是,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不就是玉家也有一个待嫁女儿么,听说玉家一直也想要攀高枝,还把其中一个女儿送进了六皇子府做侧妃,接下来想要打什么主意已经是路人皆知了。
只觉得受了愚弄的容大老爷愤怒不已,再细看燕城府衙送来的证据,只觉得就连容五小姐的死,也是玉家人伸了手,容大太太不同意他做的事,对于内宅一些事他并不是很熟练,经手的婆子丫鬟都被灭了口,想来也没有证据牵连到他,既然玉家冒了出来,不妨就让玉家背了这个黑锅,免得燕城府衙的人咬住他不放,顺便也可以修复一下兄弟之情,对外头那些姻亲也有个交代。
盘算过利益得失之后,容大老爷配合的把一些涉案的下人给交了出去以示坦荡。
朱应一刻也没有拖延,立即审讯,侯府的下人也都是养尊处优的,牙关并不紧,稍微一吓唬就全招了,几个无辜的只觉冤枉又恨容大老爷的翻脸无情,不敢捏着案情,就招了一些别的罪行。
人证物证齐全,涉及比自己品级高的权贵,朱应无权处置,就将一干证据以及人证物证送交刑部。
刑部不敢定夺,又往上送。
皇后代皇帝下旨,先将忠毅侯府的牌匾摘下,再勒令容大老爷闭门自省其过,至于玉家,玉老爷连降sān_jí留用。
皇后的旨意很温和,就这两府涉及的罪名来说,这样的处罚实在太轻,朝中纷纷议论,毕竟是个女人,要是男人,在这个时候该是立威之时,就该把这两家都抄了。
也有人说,这罪名还没有彻底落实,也许皇后只是在试探朝中大臣,看看对于她的这个处罚有何异议,这两家都是世家,姻亲无数,定然会有人求情,皇后这是看情况在决定该如何处置。
玉家最先反应过来,决定弃车保帅,立即休了乌氏,本想要送燕城府衙,可乌氏自知罪孽深重,服毒自尽了。
消息传到六皇子府。
玉侧妃松了一口气,那么多年来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剑终于移掉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这个嫡母再算计她或者逼迫她做一些不乐意做的事。
谷嬷嬷心急如焚,乌氏死了,身边的人要么被送官府,要么就被发卖,她女儿女婿都不知所踪,不知道是被关进牢里还是被发卖,她不敢回玉家,玉家的人都知道她是乌氏的心腹,生怕回到玉家就会被抓起来。
有心让小丫鬟回去探探消息,但皇子府的人都知道玉家出了事,香山公主还好,懂得做门面功夫不至于一下子就翻脸,依旧维持着面子情,但府内的下人就不一样了,就连厨房要碗汤都推三阻四的,更别说侧妃院子里的人想要出门,根本不可能。
心急之下,谷嬷嬷只能找机会又对玉侧妃道:“侧妃,如今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也不知道老爷身子怎么样了,您看是不是要回去看看,尽尽孝道?”
玉侧妃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