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娴?”卫子莫站在太后殿门口,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不愿相信趴伏在地上的瘦小身驱就是那个在他看兵书时,只是在一旁为他剪烛芯,斟茶倒水的小娴]
他的心没放在她身上,但她对他的情,他不是不知,对她,心有愧……
玫果大眼含着泪,她已经经历太多的生死,可是每个亲人从身边离开,仍让她钻心般的痛,她昨天才说过,等佩衿的事过了,了她的心愿,如今……
她望了望天,不让眼里的眼流下来,退让开来,把小娴最后的时间留给卫子莫。
卫子莫看着小娴雪白的背心深陷的袖箭,袖箭周四泛着黑,虎目圆睁,红的几乎迸出血,将她抱住,轻轻翻转过来,生怕弄痛了她,“小娴。”声音低柔哽咽。
小娴慢慢睁开眼,仰头朝他一笑,灿若夏花,苍白的唇边化开笑意,“你来了。”能在死前再看他一眼,被他这么看着,抱着,她心满意足了。
卫子莫眸子里滚着泪,“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只要你说,我拼死也要为你做到。”
小娴轻摇了摇头,“没有了……小姐没事……”
卫子莫身为将士,知道什么是忠,小娴为玫果死,他不能有怨言,但此时的心痛却无法比拟。
点了点头,“她没事。”
小娴瞳仁慢慢散开,唇边的笑却更深,“那我就放心了……如果……她有……事……你……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卫子莫全身一震,愣住了。
玫果站在近处,小娴的声音虽低,但字字撞进她的心里,惊得后退两步,扶住身后八仙桌,才稳住身形,愣看着小娴,心里象搅倒了五味瓶,五味杂陈。
小娴吃力的抬手去摸卫子莫的脸,手指触到他面颊,她仿佛看到了他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为她撩起红头盖,散乱的瞳仁尽是温柔……
手一沉,软软的垂落在身侧。
“小娴……”撕心裂肺的厮吼惊飞了附近飞鸟。
他收紧双臂,冰冷的铁甲陷入她的肌肤。
玫果双手紧紧抠住桌缘,慢慢闭上眼,小娴,你听到了么?小娴你这傻丫头,他心里没你,怎么会有这声悲呼?
如果当真没有你,为何这许多年,只你一人承诺婚约,身边无一妾侍?
就算他一时间没看清自己的心,你为何不多给他些时间?
咽下的泪随着一口气哽在喉间,剧烈的呛咳了片刻,缓缓睁开眼,看向单手被钉在梁柱上的寒宫钰,二千一百刀,现在还得加上小娴这笔。
寒宫钰痛得发昏,没力气拨出穿过手腕的短箭,额头上滴得冷汗。
见玫果眸中寒光射来,打了个寒战,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了过来,“你想做什么?”
她这一出声,惊醒了痛不欲生的卫子莫,慢慢放开小娴,站起身,如发狂的野兽恶狠狠的瞪向寒宫钰,气运手掌。
玫果忙按住他的肩膀,“她是我的,她还欠着我二千一百刀,你要杀她,等我刮完她这二千一百刀,再杀。”
卫子莫转脸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睨过她头上的白花,她为佩衿擦身的情景历历在目,咬了咬牙,最后瞪了寒宫钰一眼,回身抱起小娴的尸体,如飞的去了。
玫果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太后殿,凄然一笑,回身对普皇和太后道:“皇上,太后受惊了,寒宫钰逆党想必已被诛伏差不多了,只怕这宫中是死尸遍地,血流成河,造成现在这局面,皇上也该清醒了。”
普皇脸lou愧色,垂了眼眸,“联愧对玫家。”
玫果勉强笑了笑,“皇上愧对的不是玫家,是天下百姓,如果你心里当真有百姓,如何会憎恨,害怕夜豹?如果受百姓拥戴,何需害怕被人从那皇椅上揪下来?何需处处防着受万民拥戴的弈风?又何需砍断他的左右臂膀?又何需将卫将军远放边关,不容他回京参政?”
她每说一句,普皇脸上便多一分愧意。
玫果吸了吸鼻子,“如非普皇怕得罪寒宫雪,又如非普皇想让寒宫雪牵制我母亲,你又为何在寒宫钰杀了子阳,还留着她?你当真以为留着她,寒宫雪就会承你的情,让你稳坐这皇椅?”
普皇眼里一片死灰,太后流着泪,“果儿,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玫果又吸了吸鼻子,回身见冥红和慕秋由殿外进来。
二人在外面见卫子莫抱了小娴的尸体而去,已猜到她在这儿,扫了眼被点了穴的普皇和太后,又看了看仍试图挣扎的寒宫钰,“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玫果轻摇了摇头,kao近寒宫钰,突然手一扬。
寒宫钰闻到了股幽香,惊问道:“你做了什么?”
玫果冷笑了笑,“不过是些软骨散。”随了瑾睿几年,虽然不喜欢毒,但多少还是学了些。寒宫钰对佩衿做下的,她会一一奉还。
寒宫钰更是惊恐到了极点,“你敢这么对我,可知道后果?”
玫果冷哼了一声,不再看她。
因为卫子莫离去,又怕尚有未清除干净的逆党乘乱刺杀普皇,只得将冥红等人留在宫中做善后工作,顺便保护普皇。
自己带着护卫队独自回弈园。
向普皇和太后行过礼,走出太后殿,走向宫门,所过之处,宫中侍卫正忙着清理尸体残兵。
长叹了口气,这就是宫廷……
回到弈园,直奔后山佩衿坟前。
叫人在坟前钉了木桩,将寒宫钰手脚牢牢绑在木桩上。
寒宫钰到这时还不敢相信玫果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