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毕竟是聪明的。这种时候她有两种选择,一是除刘冕而后快,二是将其拉得更紧。她表现出了强烈的自信与一个英明帝王的胸襟和风度,她选择了后。
刘冕也从一开始就相信,武则天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么多年地相处与博弈下来,刘冕对他这个战友、‘老板’与对手也算是十分的了解了。
朝会罢了,九成以上的臣工呆若木
无语的退出了金銮殿。偶尔有几个人交头结耳,也的慨叹,说不出别的。
这下天下人都该明白了。不到三十岁的刘冕,从此已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河陇‘刘’姓,将成为大周天下仅次于李姓、武姓的最大豪门!因为,放开他刘冕本身的权势地位不说——他就要迎娶太平公主了!
太平公主是什么人哪?!——皇帝最心爱的宝贝女儿,比所有李武两家地亲王都要受宠地位也要更高。天下第一公主,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啧啧!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不管是谁,嫉妒也好震惊也罢,都只能啧叹。
朝会散后,刘冕很自然的被武则天请到了后宫,来到大明宫皇家湖岛太液亭。
“这是一场家宴。”武则天满面红光笑容可掬,如是说。
让刘冕感到意外的是,太平公主居然在这里。更让他惊讶的是——王李贤与长子李光顺居然也到了!
看来这一场‘家宴’,意义非比寻常!
刘冕很自然的和太平公主同坐一席,李贤父子共坐一席,武则天独居座仍是高高在上。宫中御宴之精美丰盛、曲舞之赏心悦目自是不必说,可是大家不约而同的没把心思放在这宴席之上。
太平公主的手,始终放在身下,紧紧握着刘冕地手出了一层细汗。今天这样的局面,以往她是想都不敢想,也难怪她如此激动了。
许久不见在皇宫禁内深出简出的李贤,相比以往更显得稳重而淡定。此前他身上多少有点抑郁之气,现在仿佛淡定了许多,更多的是从容与潇洒。相比之下,以往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的李光顺,经历了诸多波折与风浪之后显得成熟懂事了许多,也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大人。
家宴开始,武则天都没有留一个近侍从旁伺候,亲自举杯用著来饮饮食。
“随意,随意。即是家宴就不必拘谨,便如同在家中享用家常便饭一般。”武则天呵呵的笑,看来心情确实不错。
刘冕微然一笑,拿起筷著先夹起一块鹿脯移向太平公主碗中。太平公主杏眼微弯张开嘴,刘冕不禁婉尔,只好将那块鹿脯送到了她嘴里。
太平公主掩上嘴吃吃的偷笑,嚼吃起来。
一旁武则天哈哈的笑,嗔怪又溺爱地道:“太平,你这么大人了还要人喂食么?”
太平公主嘻嘻的一笑,朝别起脸来朝武则天一翘嘴:“我就要嘛!”
十足的小女儿神态。
武则天呵呵的摇头笑:“你呀,终是长不大。也幸得是刘冕这样有耐心又细心的男儿,否则为娘怎舍得将你托付出去。”
李贤始终在一旁淡淡的微笑,不插言语。
“贤儿,来,为娘敬你一杯。”武则天举起杯来,李贤急忙起身。
“不忙,坐着。”武则天笑容可掬的摇手,“说了是家宴么,不必如此拘理。”
“谢……母亲。”李贤坐定下来举起杯盏,“孩儿祝母亲万寿无疆!”
武则天爽朗地哈哈大笑,痛快的喝下一杯酒来。
刘冕和太平公主都很识趣,同时举起杯来:“孩儿敬母亲,祝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平公主有孕在身不能饮酒,便以白水代之。
武则天的眼角绽出一抹精光,凝神看了刘冕几眼,点头:“好、好。为娘也祝你们白头偕老,幸福终生。”
她听到了刘冕叫她‘母亲’。心中不觉微微悸荡。
“潞王……”刘冕再度举杯,李贤却是一扬手将其打断:“今日家宴,妹夫如何称呼我的?”
“哦——六哥!”刘冕哈哈的大笑,“愚弟敬你一杯!”
“妹夫,请!”李贤也是哈哈地大笑,爽快的举杯一饮而尽。
二人心中,便如这激流地酒水,泛起无数波澜,似有千般滋味。
从年前的东宫到流放地巴州,然后是扬州再会征讨徐敬业从而回朝。洛阳宝城门前一别,从此二人就很少再度会面。
刘冕记得自己当初说过的一句话‘我命即君命,君命即我命’!
到头来,终是应验。
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虽是很少再见面,彼此之间地距离却仿佛未有疏远。
患难之交,同生死共富贵,莫过如此。
“哎呀,朕……我,怕是有许多许多年,没有和自己地亲人们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武则天长叹一声,不无沧桑的感慨道,“人在局中,往往身不由己。其实,我这个皇帝也好,你们这些儿臣们也好,天下人莫不是芸芸蝼蚁,受着命运的摆布与安排。所不同的是,有的人选择了逆来顺受芶且偷安,有的人选择了逆天改命自立自强。我,向来敬佩后。我认为,只有这样的人,才不枉在人世走一遭。”
刘冕等人都静默无语的看着武则天,听他侃侃而谈。
武则天微然一笑,浅浅的啜了一口酒,再道:“我这一生,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