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妙儿似是知道杨应龙心底的想法,却并不与他计较,只是再也懒得与他说话。杜奇却凝目向炮声传来处望去,只见三艘五桅战船在宽阔的江面上一字排开,迅若奔马地疾驰而来。那三艘战船皆与他们船旁这艘战船差不多大小,每艘战船的指挥楼上皆有数人傲立,有人手持“千里眼”不停地向他们这边观望,显是发现了那艘被倭寇劫持的战船后发炮通令停船。
听到杨应龙的话,杜奇不由笑道:“这次可要让杨公子失望了。”
杨应龙不解地道:“贤弟此言何意?”
杜奇道:“因为来的是官兵而非倭寇!”
杨应龙忽然喜出望外地道:“贤弟此话当真?”
杜奇道:“杨公子如若不信,何不自己看看呢?”
杨应龙心中高兴,并不计较杜奇语意中的不豫之意,忙依言向后看去,但见远处帆影点点,江面在西斜的阳光照射下显现一片灿烂的光芒,根本看不清楚近处船上的景况,不由转头望着杜奇,讶异地道:“贤弟真能肯定来的是官兵么?愚兄什么也看不清楚,贤弟却能看得明明白白,贤弟的眼力真好!”
正在甲板上与那名百夫长商谈善后事宜,顺便套套交情的林木听到炮声后,恰在此时急匆匆地奔上露台,有些惊惶地问道:“什么情况?”
杜奇道:“有三条官兵战船疾驰而来,想是追赶被倭寇劫持的那条战船,此时他们尚在十里之外,林艄公不必慌张。”
听到杜奇的话,林木果然转忧郁为喜悦放下心来,杨应龙更是喜形于色,忙道:“这就好,这就好了!”
林木也颇为感慨地道:“是啊,只要来的是官兵便好,无论如何也比我们陷入与贼寇提心吊胆的厮杀之中好啊!”
杨应龙居然显得有些神采飞扬地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林艄公说得真好!哈哈,愚兄最爱与官兵打交道,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杜奇似有些愁眉苦脸地道:“我家无权无势,刚好与杨公子的爱好相反,平日里最讨厌与官兵打交道。杨公子待会是否欲去结交几名将军呢?”
杨应龙笑道:“愚兄正有此意,贤弟又有何打算呢?”
杜奇道:“杨公子去结交权贵,我只好独在此处喝茶了。”
杨应龙豪迈地道:“那贤弟在此稍坐,愚兄去去便回,到时我们定要痛饮一番!林艄公,请你吩咐一声,晚上给我们送两桌上等酒席上来,我好为贤弟庆祝破倭大功!”
林木道:“不劳杨公子费心,此事船上早有安排,杨公子到时参加便成!”
见林木竟不听自己的安排,而先前却对杜奇言听计从,杨应龙不由有些恼怒,刚才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好心情顿时被破坏无遗,但他却又不便发作,也不敢在林木这样的骆马帮徒面前发作,唯有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说话间,那三条战船已追了上来,慢慢地靠在曾被倭寇劫持的那条战船的另一侧,有几名将领已跃上那船,向那船上的官兵了解情况。林木见状道:“请两位公子在此稍坐,在下去送走官兵后再来陪两位公子。”
杨应龙呼地站起身来,轻松地道:“好,我也去向那几位将军打个招呼,免得日后相见时他们说我不够朋友,哈哈!”
杜奇微笑道:“两位请自便,不要管我。”
大笑声中,杨应龙首先向甲板走去,他身后只跟着程方庆一人,陈管家仍被阻在下面的船舱中。林木见到杨应龙的表现苦笑着望了杜奇一眼,摇了摇头,然后才似有些无奈地向甲板上走去。
见身旁再无他人,鲁妙儿忽然道:“这杨公子的表现颇有些古怪!”
杜奇笑道:“可以理解!”
鲁妙儿诧异地道:“难道公子知道他的想法?”
杜奇笑道:“他一直认为我们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不能与他相比,马姑娘根本不会看上我,所以他才放心大胆地与我定下夺取马姑娘芳心的约定,是把我作为他俘获马姑娘芳心的一个陪衬,既可增加寂寞旅途的乐趣,又可显示出他的本事非凡和襟怀坦荡,谁知才一会儿功夫,他自以为的所有优势几乎丧失殆尽,唯有在金钱上占据绝对优势,所以他尚抱有一丝幻想,现忽然听得有官兵将领前来,他自是欲去巴结一下,以此来打击我的自信心,企图扳平我们刚才打败倭寇的优势。”
鲁妙儿笑道:“我以为公子被美人迷住了心窍看不出杨公子的用意呢,哪知公子比谁都看得透彻,看来是我多虑了。不过,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们不但要防备外敌,还要随时防范他这个内患,此时想起来就觉得累!”
杜奇见杨应龙已跃上官兵的战船,向那几名将军走去,不由衷心地道:“但愿那些将军别驳他的面子,稍微给他一点颜色就好了。”
鲁妙儿道:“公子这个愿望恐怕要落空了,看,那几名将军正向我们这边观望呢,若我猜得不错,他们应该要到我们船上来了。”
杜奇叹道:“随他们,唉!命苦啊,近来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堆麻烦!”
鲁妙儿笑道:“谁叫你是一个众所属目的人呢?”
杜奇仍叹道:“这就是苍天对我的不公,为何什么事都要我来承担呢?”
鲁妙儿忽然道:“咦,他们怎么回船了呢?”
杜奇见那几名将军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