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雨筱不解地道:“既然德宏不知所踪,任老诉说此事又有何意呢?”
任冬明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马雨筱的问话,而是接着前言道:“那大乘教虽大肆叫嚣倡行佛法,教内大多也是出家修行的和尚尼姑,但他们却并无半点普渡众生的菩萨心肠,而是行事乖舛嚣张,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从不考虑他人的立场和感受,因而自大乘教建立以来,便被世人视为邪魔外道,往往敬而远之,根本不愿与大乘教之人打交道,但德宏却视大乘教为他的归宿,加入大乘教后,他曾有‘终于找到家了’的感慨之言,所以他甘心为大乘教卖命,即使是在他身负重伤武功全失之后也从未反悔过。”
马雨筱忍不住又道:“不是说他因此郁郁寡欢隐入深山不知所踪了吗?既然如此,任老又怎会知道他没有悔过之意呢?”
任冬明叹道:“德宏隐入深山不知所踪只是当时的传言而已,他隐入深山,并不是心怀悔过之意或是厌倦了在大乘教中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而是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和仇家的追杀,为了保命,他自是躲藏得严严实实不容任何人知晓行踪。
他的人虽躲入深山,但他的心却在江湖,他不但没有悔己之过从此退出江湖安度余生,而是仍以大乘教中人自居,暗中广收门徒培植势力,另创一教名‘小乘’,因大乘教历代教主号‘天佛’而自号‘地佛’。”
微微舒了一口气,任冬明接着道:“德宏暗中所创的小乘教至今已传至第三代,其教主仍继上代教主称‘地佛’。经过一百多年的大肆扩张,小乘教的势力如日中天,经过一百多年的休养生息,大乘教的势力也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代的地佛又与大乘教的当代天佛联结起来,密谋重入中土,称霸于世。地佛得继德宏衣钵,进入中土的第一步自然是要重主德宏的老家韦陀寺,于是便先遣人与‘雄鹰教’勾结。也许是他们臭味相投,地佛派来的人与这雄鹰教一拍即合,并商定了由雄鹰教出面代地佛收拾好韦陀寺,及迎接地佛等人进京入住韦陀寺的具体日期。”
扫了一眼地上的死尸,马雨筱恍然道:“这么说来,这帮人便是雄鹰教派来收拾韦陀寺的人了?”
任冬明道:“不错!他们早在月前便商议妥当,那时便准备收回韦陀寺,但由于他们担心过早行动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再加上他们根本未将现在占据韦陀寺的落叶会放在心上,认为只要随便派出几个人来便可荡平落叶会,所以,直到地佛即将潜来京城之际,他们才分派人手前来收拾韦陀寺。”
闻言,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常落叶和常飘飘更是后怕不已,凭落叶会自身之力实难抵挡这十余人的突然袭击,若不是杜奇等人于昨晚凑巧前来又于今晨凑巧碰上这帮人将之击杀,其后果实难预料。思念及此,常飘飘的芳心不由一阵难受,盯着任冬明责备道:“既然你们早知他们的阴谋,为何不提前着人告知我们?这不是拿我落叶会数千人的性命当儿戏么?还说要全力支持我落叶会,难道你就是这样支持的吗?”
思来想去,任冬明自知理屈,不便计较常飘飘对自己的不敬,更不敢介意常飘飘对自己的责怨,但被一个后生晚辈当众一而再地责备,却又感到面子上过不去,不由干涩地笑道:“说实话,我们也是在这帮人出后才得知此消息,当时我便想尽快赶过来相助落叶会,但由于有命在身分身不得,再加上我们得知公子已向韦陀寺而来,遇上此事必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我们只好紧紧地吊在这帮人身后,这样,即使公子错过了,我们也来得及阻止他们对落叶会行凶。”
常飘飘似乎还不解气,又道:“刚才为何不见你们出面迎战,现在如此说,明明是推脱责任!”
任冬明笑道:“我们跟随他们刚到此处,便听得鲁大侠的喝止声,便知道这群人完蛋了,既然有鲁大侠在,又何用我们出来献丑?”
常飘飘道:“所以你们直到现在才出来讨好?”
任冬明道:“不是讨好,而是要向公子禀报一些情况。”
常飘飘似乎铁了心要与任冬明过不去,不依不饶地道:“别想拿公子来做挡箭牌,试想公子自己当时只是信步而行,他自己也未必知道将到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从何而知?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
杜奇见常飘飘责怨起任冬明来便没完没了,由于他心系前往解救俞大猷将军一事,不由插话道:“昨日自离开望月楼后,我便沿途留下暗记,为的便是与任老取得联系,准备将京城的一切托付给他,只有这样,等救出俞大猷将军后我才能放心返回襄阳去。”
黄银花忽然怪怪地盯着杜奇,笑道:“我见公子一路行来时不时地做些小动作,还以为公子有此怪癖呢,原来是在做暗记呀。”
听到黄银花的话,杜奇不禁暗暗凛然,他沿途做暗号的手法十分隐蔽,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现,没想到却被黄银花看在了眼中,她这样留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不是别有用心便是眼光异常锐利,象她这样一个人,怎会落魄如厮?她如此巴巴地跟着自己决非为了混个一日三餐那样简单,那么,她到底有何用意呢?杜奇不知道答案,为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却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