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堂哂道:“金丹派是我丹鼎派的一个分支小派,以为通过服食炼制的‘金丹’就可以长生、最终得道成仙,完全歪曲了我派秉持的外丹之术,只说炼丹,即便是我派的一个丹仆,也可与丹王张抟媲美。”
秦馨忍不住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林晚堂道:“小丫头懂得什么?我丹鼎派虽然秉持的是外丹术,但却注重与内气修为相结合,并以内气修练为主,外丹助功为辅,与‘金丹大道’的内丹术并称为内、外丹道,所炼丹药以救世济人为主,不得其人不传,如金丹派那些只知一味服食所谓的金丹以求长生的流派怎可与我派相提并论?”
杜奇道:“既如此,师父为何这么草率地欲将这外丹之术传给我呢?”
林晚堂笑道:“如果不是我看中了你的资质,我会留下你吗?如果不是你感觉到我的隐秘,你会留在这里受苦受累吗?更何况我现在只是在考察你,并未言明一定要把丹鼎派授予你。”
秦馨恍然道:“怪不得这两个月来你们两个都神神秘秘的似见不得人的模样,原来早就各自心怀鬼胎另有图谋啊!”
杜奇道:“我是否能入师父的法眼呢?”
林晚堂并不理会秦馨的话,郑重地道:“你的资质确是上上之选,只是你若欲得我丹鼎派的外丹之术,你那一身内功修为就保不住了。”
杜奇讶道:“你的意思是我若学习外丹之术,必须先散去我所练内功?”
林晚堂点头道:“所以我才犹豫不决,一时拿不定主意。”
杜奇泄气道:“我所习乃最上乘的内丹之术,若为了学习外丹之术而毁了它,确实有点不划算,看来我与丹鼎派是有缘无份了。”
林晚堂动容道:“你所修居然是内丹之术?难怪我看不透你的内功得自何派!看来是天佑我丹鼎派,竟得一个身具内丹之术的传人!”
杜奇闻言暗道:“我所练乃广成子修练的长生至要功法,你当然看不透,若你知道内情,还不知你有多么惊奇呢。”思绪涌动间,杜奇翻身跪在林晚堂面前,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杜奇参拜之礼!”说着,一连磕了九个响头。
林晚堂端坐椅上,安然受了杜奇的参拜大礼,然后伸手扶起杜奇,欣然道:“好,从今天起,你杜奇便是我丹鼎派第十六代传人!”
杜奇笑道:“那师父还不赶快传授徒儿丹鼎大法?”
林晚堂拂袖起身走往柜台旁,严肃道:“既想得艺,还不赶快过来!”
杜奇见林晚堂走到柜台内,打开机关,柜台和柜台内的壁橱便无声地滑向一旁,露出一道镶嵌在墙角地面的暗门来,打开暗门,一道石级直通向下。林晚堂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杜奇正要跟进,忽地想起十二岁那年,爷爷和父亲也是把自己带入这样的地下密室传艺,结果突遭不幸。他望着师父的背影,倏地停步止身,忽然道:“师父,我不想学了,你还是出来。”
林晚堂诧异地回过身来道:“你说什么?”
杜奇忽觉心中一痛,道:“我不想离开师父,所以不想现在学习。”
林晚堂显是会错了意,不由一阵感动,回身拉起杜奇,竟觉心中有一些酸楚,慈爱地道:“傻孩子,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只要你能传承我丹鼎派,为师已深感欣慰。”他见秦馨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想了想招唤道:“丫头,你如果有兴致的话也可跟来瞧瞧。”
秦馨欢呼一声,急忙跳起来跟在被林晚堂半拖半拉着走的杜奇身后。
密室深入地底不下二十丈,依然空气清新毫无憋闷之感,在林晚堂带来的巨烛照耀下,杜奇一眼便看见里壁前有一金光闪闪的塑像,却不知是谁。
杜奇正思索间,只听林晚堂叫道:“奇儿,这便是开派祖师,快来参拜!”
杜奇不敢怠慢,连忙依照林晚堂的吩咐,跪拜在塑像前喃喃道:“祖师在上,第十六代不屑后辈杜奇前来参拜,你老人家神游天外一切可好?愿你老人家大发神威,保佑我派发扬光大!”
林晚堂见杜奇大礼已毕,忙扶起他来,肃穆地道:“我派祖师魏翱本出身高门,却不肯仕宦,闲居养性,性好道术,游长白山而遇仙人,得传铅汞之理、龙虎之机,遂创下丹鼎派,所著《周易参同契》被后人誉为万古丹经王,是最正宗的一部修仙典籍。”
杜奇道:“师父,我派有多少位先贤修练成仙呢?”
林晚堂道:“我丹鼎派本是一个以外丹术修行求长生证仙果的泱泱大派,传自第七代时,不知何故竟发生了内乱,又被外敌袭击,结果死伤惨重,元气大伤,我派更是分裂成无数小帮派,皆以得传正宗外丹术自居,刚才所说的金丹派就是其中之一。时当代掌门幸免于难,后寻得传人,传下我派衣钵。自此之后,我派便隐声匿迹,每代皆只传一人,每代传人最多可收四位丹仆,除三两位资质不佳的前辈无所大成外,余者皆得道羽化登仙。”
杜奇又道:“难道师父独拥旷世炼丹绝技却从未施展?”
林晚堂似有些无奈,叹道:“我派炼丹之术确是一枝独秀,但因我派人丁不旺,实力不强,为免心怀不轨者觊觎而无力自保,所以我派每代传人皆觅地隐居,除三五知己外,从不在外人前显露炼丹之术。为师自习得炼丹术后,只于三十年前为几位朋友炼过几炉丹药。”
杜奇亦叹道:“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