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滚跌在西楼里面,都有种再世为人的侥幸。
惊魂稍定,渤才还是一脸不可思议。
“你这么快就拿到风水珠了,还解了封印?”
子衿莫名的摇摇头。
“我进来就这样了,门里面是通的,外面就开始风雪大作,我差点就看不到你们了。”
“这怎么可能……”渤才喃喃自语,“他们换了盘结?”
松子儿蜷在一边,一副吓死宝宝了的表情。
刚才眼看着西楼慢慢消失,瞬间狂风大作,马上就站不住了。绝望之时,竟然在风雪中看见了紫玉环佩,松子儿一把捞住,这才被拽进玄镜痕里来。
还好有个聪明媳妇儿,他甜腻腻的扒在子衿背上,再也不想动了。
缓过劲儿来之后,子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渤才人已经送到了,不仅送到了西楼,已经是送进了门口,可是她和松子儿,怎么出去?
“渤才,我们俩,怎么办?”
此时,她才发现渤才正用一种贪婪到可怕的目光,盯着玄镜痕的殿宇楼阁。整个玄镜痕都建在一圈山壁里面,四周有数十个和这里一样的崖洞,正有人陆陆续续的从里面出来。渤才一脸邪笑,左顾右盼看着他们,这一切神情印在他那张苍白而消瘦的脸上,显得是那样恐怖……
“渤才,渤才?”
子衿觉得有些不对了,她推了推快要睡着的松子儿,但是经过连日来的折腾,这家伙明显体力不支了。
正在此时,玄镜痕领路的门人过来了。
“三位是哪派高人,还烦请告知,小的好去通报。”
渤才一把揪住门人的领口,竟用一只手便将他高高举起。
“我叫端木渤才,去叫乘风老儿、幽壑老儿都滚出来见我。否则,一炷香的时间我就能灭了他玄镜痕!”
说罢便将门人狠狠掷到地上,又大喝了一声:“滚!”
此时的渤才浑身上下散发着黑色的弥烟,一双眼睛赤红,面目狰狞,双手青筋盘绕而出,老树根一般攀爬到胳膊,背上的佩剑也开始散发出不寻常的煞气。
子衿忙往回退缩,却发现刚才风雪大作的门口此时已经化作坚硬的山石。
盘结出口已经被封住了。
“渤,渤才……?”
子衿此时已经不知道,再引起他的注意到底是不是明智之举。
那门人匆匆跑下山壁,很快就有七八个门丈值守,朝他们冲过来。
渤才一动不动,只是咧开嘴龇出白森森的牙齿,像是在笑。
转瞬间值守便到了眼前,一起攻向渤才,眼看着就要打到他的门面,他们的兵器却突然拧在了一起,人也动弹不得,都被黑色弥烟漫住。
渤才像挑选玩具一样,从他们中间巴拉出了一个,薅住头发便拽了起来。接着,他运气发力,黑焰更浓,那人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头颈处便被撕裂,失了头颅的脖颈,瞬间血柱冲天。
“太浪费了……”
在黑焰中,渤才身后多出了一个身影。他张开臂膀,剩下的几人七窍渐渐化成黑洞,灵气pēn_shè而出,瞬间便被吸干。
子衿再也忍受不住,扭过头便哇哇大吐起来。奈何身边的松子儿,这个时候居然睡得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的,还扯着呼。
余下的人不敢轻易动手了,他们摆成剑阵只守不攻,看样子在等待派中的指示。
端木回过头,看着子衿,只是那么一会的功夫,他的脸已经看不出人样了。原本苍白书生模样,倒也是清瘦干净的,现如今他面容槁枯、双唇灰紫,一双眼睛深陷进颅骨里面,几乎没有眼白,整个人都成了黑的,没有一丝活人气韵。
子衿揪着松子儿的衣领,微微向后蜷缩,端木只一伸手,便将她抓到眼前。
那是死人的味道、腐烂的气息,这哪里还是朝夕相处了多日的那个人,鬼魅一样的目光……不,比起鬼魅它更让人觉得恐惧。
“渤……渤才,是我带你进来的。你,你不要……”
恩将仇报四个字憋在唇齿之间,子衿不敢轻举,深怕这个时候激怒了他。
“不错……”渤才的声线阴冷而沙哑,“那应当如何办呢?”
子衿看了看墙角的松子儿,哀求道:“放了我们吧,好不好?”
渤才又咧开了嘴,那样子仿佛是有利刃在他面皮上豁开了一道口子。
“恐怕不行呀,我的剑饿着呢,他不答应啊。”
那把佩剑现在黑的邪气,在剑鞘里面微微抖动,仿佛在回应渤才。
“不过,为了报答你,那傻子,我许他自生自灭,可好?”
虽然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但是能保一个算一个,子衿微闭双目点了点头,看了松子最后一眼,仍是熟睡的样子,说不定一场大战他全然不知,一场好梦之后,生活一如往昔般继续。
恐怕这一觉醒来,松子儿,咱俩就要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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