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脸上的笑僵了片刻,慢慢淡下来,眼里闪过复杂之色后低垂眼眸:“知道了。”
“怎么了?”低磁的声线从凤惊冥薄唇里溢出,他垂首对着白子衿,敏感的察觉到了白子衿的不对劲。
“没什么。”白子衿抬头对他浅浅一笑,却对上他蒙着白布的双眸一怔愣,然后心尖涌上心头和酸涩。
白子衿的手慢慢的摸上凤惊冥的眼睛,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痛了他一般:“妖孽,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是谁伤了他的眼睛,以及双腿,是蛊族吗?
想到那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眼,经常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她就是他的一切,白子衿心里涌出想哭。
“没事。”凤惊冥低笑一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只要你没事,一切都好。”
只要她在,哪怕是一双眼睛,就是一条命他也愿意赔上。
凤惊冥不愿将那日的事说出来惹她心疼,至于双腿……那是他该得的惩罚。
只可惜,他再也无法和她并肩而行,无法抱着她走遍山河,思及此,凤惊冥心里微黯。
凤惊冥不在意的眼睛,白子衿却心疼无比,她眼角酸涩,坚定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一定,她一定会治好他,让他恢复从前的风华绝代。
至于是谁伤了他,他不愿说,她便不逼他了。
“妖孽,我带你回去。”白子衿从凤惊冥怀里起身,将轮椅推过来,将凤惊冥搀扶上去。
凤惊冥坐于轮椅上,仿佛回到了之前第一次见面时,只是双眸蒙上了白布。
不良于行,不便于视,尽管如此,那一身的邪魅气质,依旧无法掩盖。
黑煞和白阎站了起来,他们看了一眼剩余的十几人,在一人的脖子上拍了拍后,跟上白子衿二人。
西堂外守着许多弟子,他们想进去看看又不敢进去。
“吱吖。”
随着开门声,一袭嫁衣的女子,带着淡淡笑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出来了,男子双目被白布蒙住,气质邪魅不染,薄唇带着满足的淡笑,二人让人眼前一亮。
“小小姐。”有人犹豫的叫了一声。
白子衿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声音平淡甚至有几分冰冷:“让开。”
众弟子面面相觑,然后默默让开,目送白子衿推着凤惊冥走过人群,朝绮罗峰而去。
白子衿推着凤惊冥走过木桥,伊人和阿落正在拆喜绸红联,已经拆得差不多了。
白子衿星眸闪过复杂,抓着轮椅的手也紧了几分,她方才没告诉凤惊冥婚礼上发生的事,是她不想凤惊冥记恨白傲。
在白子衿心里,还是希望一切都能冰释前嫌,白傲和凤惊冥能互相认可对方。
毕竟,白傲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小姐,你回来了。”伊人正在拆灯笼,余光瞥到白子衿,惊喜的叫了一声,然后又想起刚才的事,犹豫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她和阿落,都欺骗了小姐……
白子衿淡淡的看了一眼伊人,没说话,推着凤惊冥走进了房间,然后将门关上。
伊人一脸失落和愧疚,喃喃道:“小姐……”
阿落站在旁边,冰冷的脸上也闪过自责,她抓紧了红稠,继续拆着东西。
白阎和黑煞看了一眼二人,白阎微微皱眉,发生了什么事,王妃对阿落二人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劲。
“伊人,你们怎么了?”黑煞则是直接走到伊人旁边,关切的询问。
伊人看了他们一眼,闷闷道:“没什么。”
“你快说,肯定有事发生。”黑煞才不相信没发生什么。
伊人被他催得十分烦躁,她将灯笼往黑煞怀里一塞:“给你!说了没什么就是没什么!”
说完,伊人跑到另一边拆东西,留着黑煞一脸懵逼的看着怀里的灯笼。
他不过是关心她才会这么问,怎么就发脾气了呢。
黑煞郁闷:“我来帮你拆。”
绮罗峰挂得东西可不少,光是她们两个短时间可拆不完。
倒是白阎,默默走到阿落旁边,抬头看着梯子上的她,低声道:“你们是不是早知王爷在神医门,却没告诉王妃?”
能让白子衿如此生气,甚至都不理阿落她们的,除了这件事,白阎想不到其他的了。
阿落和伊人对王爷的意见很大,瞒着王妃是意料之中的。
阿落身子一僵,她没想到白阎一猜就中,她冷冷的看了一眼白阎,拿着手里的东西从楼梯上跃下,朝外走去。
她是做了,但她不后悔!
阿落曾在夜幕下发现过凤惊冥原本的性格,她曾发誓过,若凤惊冥日后伤了小姐,她会不顾一切的杀了鬼王!
失忆又如何,伤了就是伤了,若不是幽隐,小姐早已香消玉殒。
对于阿落来说,她帮的不是赢若风,而是不想在看到小姐受伤。
“阿落。”白阎喊了一声,阿落没丝毫回头的意思。
白阎无奈道:“我只是过问一番,并不是兴师问罪啊。”
白阎看向旁边,黑煞正不要脸皮的缠着伊人,伊人十分恼怒,黑煞却不厌其烦。
白阎又转头,看向关上的房门。
白子衿回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一身嫁衣给换了下来,那不是她该穿的。
嫁衣褪下,白子衿拿出一件蓝色流纱裙换上,取下头上的凤冠,仅留一支玉簪绾发,剩余的黑发披于身后,小脸姣好。
“为何生伊人她们的气。”凤惊冥薄唇轻启